墨家巨大的鐵門前,寒風凜冽。

臺階下,虞世基正帶著一隊官兵列陣於此。這位年近五十的大理寺中丞,正思考著當前的事情。原本抓人這種事情不應該由大理寺動手,大多應該由刑部來執行。但大理寺也不是完全沒抓捕的權力。

雪千夜只有爵位沒有官位,算不上官員,理論上來說不會由他們動手。就算真的動手也不應該由他來動手。但無奈雪千夜跟刑部的捕神走得很近,讓捕神來抓人?那是在開玩笑。

原本還有個神侯府,但因為同樣的原因,也不可能。所以思來想去,也只能自己動手。

本來他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對雪千夜的情況也只限於瞭解到是一位有前途的年輕人,僅此而已。他是什麼身份,哪有太多的心思去管一個無官的小民。

然而,這次開口的是二皇子。這就讓他無法迴避了。而他身後的那位苦主,據說是來神都告御狀的,但刑部表示需要核查,所以他們走投無路之下路遇了二皇子。

本來二皇子也沒在意這兩個人,畢竟這樣的人多得去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但聽到他們要告的人叫雪千夜後,二皇子迅速來了興趣。其他人都無所謂,但唯有行兇的是這個人,他要為民做主。

於是,虞世基就出現在了這裡。作為官場的老人,他自然明白這是其中包含著什麼意思。很明顯,這是二皇子準備以此來給雪千夜找事。事實是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以此為藉口發難。

事實上,他們幾天前就來了。但問題在於虞世基不好拿人。尤其不好直接去學海。他已經得到訊息,這位學子非常受學主和絃主的看中,直接去拿人的話,就算雪千夜真的是犯人,也不可能直接拿下。更不要說聽說這位仁兄近一年都在被關禁閉。

虞世基基本可以斷定這兩位應該是誣陷,但許多時候事實從來都不重要,眼前重要的是二皇子想讓此事成真。這就足夠了。

至於失敗怎麼辦?最多把也身邊這兩位平民拿去斬首,然後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就是單純的想主持公道。嗯,這是他們一直用來甩鍋的方法。

他今天終於等到了這位學子外出的機會,從一位熟人那裡得到情報後,他立即前來,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不能錯過。於是召集人前來。在墨家拿人明顯比儒家要輕鬆多。

畢竟雪千夜不是墨家弟子,墨家也肯定不願意為了這麼一個學海的人得罪他們虞家。這樣一來,只要鉅子鬆口,他們就能直接拿人。帶回去先讓二皇子報仇出氣,至於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

在來之前,他覺得這件事很輕鬆,畢竟民歷來怕官,只要嚇嚇他,一個小年輕還不是乖乖的跟他走。這種年輕人不懂得什麼叫官場險惡,他可以來教教他。

他這麼想著。

然而,此時的虞世基感覺情況跟他想的有些不對。要說什麼不對的話,那因為墨家鉅子居然親自出門,而他的身邊則是他的目標,二人甚至還有說有笑。

照這種情況來看,他們兩個很熟?儒墨兩家雖然暫時合作,但它們的關係有這麼好?

來不及多想,虞世基明白自己好像搞錯了什麼。但眼前明顯已經騎虎難下,他只能暗自希望是自己真的想錯了。

大門前,鉅子與雪千夜並肩而立。

“你就是雪千夜?”虞世基上前一步,淡定問道。

這句話只是個過場,他如果不認識雪千夜也不會來這個地方。

“正是。不知這位大人?”雪千夜微笑著回應道。

“我是大理寺中丞現奉命將你這個罪大惡極的殺人捉拿歸案。來人,將此惡賊拿下,上枷鎖。”虞世基迅速開口,完全不給雪千夜解釋的機會。為了防止對方找到什麼問題,他甚至連什麼罪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