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銘深吸口氣,心慢慢沉下去:「王妃這是何意?」

「意思很明白,就是你撒謊,至於為什麼撒謊,還不得而知,總之,不會無的放矢。」南昭雪目光盯著他,「船上的東西並不值錢?」

「值錢,但東西其實沒丟?就是為了坑點漕幫的賠償?」

周遠銘心頭巨震,緊抿著唇,什麼也不敢說。

南昭雪卻點點頭:「看來是第二種。」

周遠銘:「……」

他瞳孔瞬間放大,幾乎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

可這個女人就像妖精,能看清他心裡的想法,讓他無所遁形。

「大當家,絕非如此!」周遠銘急聲辯解,「此事很多人可以作證,大當家若不信,可召來兄弟們,一問便知。」

「二虎!」

他喊一聲,本來守在外面的二虎卻沒有應答,更沒有進來。

「兄弟們?」封天極無聲笑笑,「你在這裡,排擠二當家派給你的那些人,重用你自己的人,他們的說辭,還有什麼作用嗎?」

「大當家何出此言?」周遠銘詫異,隨即又似想到什麼,「哦,是不是白浪說了什麼?

他的確沒有受到重用,但並非是我故意排擠,是因為他的那一套,在新渡口並不實用……」

「三虎兄弟倒是挺實用,唯你的命是從,別人誰也不認,對你忠心得很。」

封天極打斷他的話,笑中的冷意在眉眼間暈開,層層放大。

周遠銘微窒一口氣:「大當家,三虎兄弟性子耿直,有時候不會說話,難免衝撞,請您不要介意。」

「本王為何不介意?」封天極手指捻起那張清單,緩緩道,「本王在京城,都沒人敢對本王無禮。

在漕幫,別說他們,就是你父親,樓聽絃,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周遠銘,你倒是口氣大得很,敢替本王隨意寬宥別人,讓本王不要介意。」

「大當家恕罪,」周遠銘立即垂下頭,「我這就去把二虎他們進來。」

「不必了,」封天極的話讓他的腳步直接釘在地上,「本王已經殺了他。」

周遠銘渾身僵住,血脈都似剎那回流,奔湧迴心髒,四腳都變得冰涼。

殺了?就這麼殺了?!

封天極看著他的神色,微挑眉:「怎麼?周公子很驚訝?他可不是耿直,是無禮,目中無人。」

「面對白浪這樣的幫中老人,肆意嘲笑,他的底氣從何而來?是你給的嗎?」

周遠銘喉嚨滾了滾:「大當家,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封天極目光陡然一銳,「你連弒父的事都做得出,還說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