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悠悠裡,眉眼清冷,眸色漆黑,一身普通玄色長袍被他襯得也頗顯貴氣。

馬朝山身子微微一晃,右手用手抓住桌角,指關節都有些泛白。

“戰……戰王殿下。”

馬朝山腦子時像炸開無數驚雷,怎麼也想不明白,封天極是什麼來的臨州?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聽到?

“你認識本王?”封天極長眉微挑。

馬朝山喉嚨滾了滾:“王爺,下官……哦,不,屬下曾在三營效力,是您的下屬。”

“嗯,”封天極淡淡應一聲,“本王聽王妃說了,你在郭良的手下。”

“正是,郭良是屬下上級,對屬下特別好。這次為了給兄長報仇,離開軍營,多虧郭良相助,還把此甲送予屬下。”

馬朝山說著,對封天極叩頭:“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王爺,本想等大仇得報,再進京向王爺請罪……”

封天極看著他,幽幽燭火在眼底燒灼,聲音越發平靜:“本王離後多久,你離開軍中的?”

“回王爺,王爺離開的第二年,屬下就離開了。”

“現在和郭良還有聯絡嗎?”

馬朝山嘆一口氣:“回王爺,剛開始的時候還有,現在沒有了。

屬下雖是為兄長報仇,但到底也不是光彩的事,怕萬一有人追究,會連累到他,所以,也就慢慢不再聯絡。”

“是這樣,”封天極語氣略緩和,“起來回話。”

“屬下有罪,不敢起來。”

“你先起來,此事本王會酌情考慮。”

“多謝王爺!”

馬朝山心頭微喜,但也不敢太過表露,誠懇道:“王爺,屬下身犯大錯,自知有罪。

今日就算不見王妃,屬下原本也是打算,等為兄長報仇之後,就自請降罪,敢做敢當,絕不咱軍中人丟臉。”

封天極略點頭:“那你現在查清了嗎?”

馬朝山看一眼南昭雪:“回王爺,屬下認為,就是胡夫人乾的。

她是匪徒出身,認識許多綠林人,胡思赫名為護城使,維繫表面榮光;

胡夫人就暗中還幹老本行,燒殺搶奪,可她沒想到,殺了我的兄長,我會不死不休。”

“王爺,胡思赫仗著家世,處處和您作對,平時也對您多有些不敬之詞,胡夫人正是粗鄙不堪……”

封天極擺擺手,轉移話題:“西梁的太白先生,你可認識?”

話的方向轉得太快,馬朝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略一思索:“認識,他是西梁有名的人物,與邊關相接,故而知道他。”

“他現在臨州,你可知道?”

馬朝山又思索:“……知道。”

不知道的話,不顯得他這個知府太無能了?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嗯,他現在住的地方,你可知?”

馬朝山回答:“知道,我命人暗中盯過兩日,畢竟是他國的人,無論他此行是為了什麼,都不能讓他在臨州此事,我現在身為知府,必須得……”

“殺了他。”

馬朝山聲音嘎然而止,以為自己聽錯,抬頭看著封天極。

“王爺方才說什麼?”

封天極目光注視著他,聲音低緩卻透出不容置喙的味道:“本王說,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