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被唸叨的頭疼,求救似的看向堂妹。

秦笑笑假裝沒有看見,指著魚桶對周寶兒說道:“小姨,一會兒您連桶一併帶走,隔三差五換次水,應該夠晚晚吃上十天半個月。到時候我去您家選喜服式樣,再帶些過去。”

周寶兒笑著應下來,再次替閨女謝過她的好意。

吃過午飯,夫妻倆就要回去了。

秦笑笑送他們出村,路上問起了新開的印染作坊:“京城的幾家老字號的印染作坊,幾乎包攬了所有布莊的印染所需,您們開業後沒有遇到什麼事罷?”

生意場上的事她不是很懂,但是大寶每次回來都會跟她講一些。像京城的這幾家老字號能夠多年屹立不倒,除了有過硬的印染技藝,背後很難說沒有靠山。

小姨小姨夫能有如此魄力把印染作坊開到京城,不可能是為多掙幾兩銀子。

況且她見識過小姨的印染技藝,絲毫不比那幾家老字號差,甚至在孟夢的外家兼婆家數次算計孟家後,她覺得孟家應該還有秘不外宣的絕技。

正是如此,一旦讓那幾家老字號察覺了,只怕早晚會跟他們對上。

“放心吧,印染作坊暫時不會冒頭,還是像之前那樣,自家染的料子自家賣,不會招了旁人的眼。”周寶兒知道秦笑笑在擔心什麼,便解釋了一番。

原本孟家只做印染生意,後來京城的幾家老字號把印染生意做到了樂安,孟家的生意就越來越不好做了。在她的提議下孟家索性開了一個布莊,低價買進素布自己印染自己賣。

短短几年的工夫,孟家布莊的生意越來越好,不僅在樂安鼎鼎有名,周圍的幾個縣鎮的布莊也會從孟家的布莊拿貨,加點錢賣出掙個差價。

誰讓孟家印染技藝好,不僅色澤鮮亮還不掉色呢,關鍵是價錢還便宜,傻子都搶著要。

這一次他們如法炮製,想在京城試試水,等站穩了腳跟再徐徐圖之。

“嗯,那就好。”秦笑笑稍稍安心了些,不忘提醒道:“萬一遇到麻煩,您也別瞞著我,大忙我可能幫不上,出出小主意總還行的。”

周寶兒笑道:“好,這話我記下了。”

目送夫妻倆走遠,秦笑笑回到了家裡。見大寶在自家的院牆角下嗑瓜子,她走過去瞅著他一動一動的絡腮鬍子,越看越彆扭:“大哥,這鬍子你真不打算颳了?”

她的嘴巴周圍光溜溜,有時吃完飯嘴角還會沾上油漬,得用帕子擦乾淨,無法想象大哥的鬍子裡到底藏了多少汙垢,說不定真有幾隻蝨子在裡面爬來爬去。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恨不得把自家菜刀拿過來幫他刮一刮。

“刮啥刮,爺爺還有你爹我爹,他們不都留鬍鬚了?咋不見你嫌棄。”大寶一眼就看出了堂妹的想法,白了她一眼,拍了拍身側的椅子:“過來坐,咱倆說說話。”

“你要說啥?”秦笑笑坐過去,在他開口之前提醒道:“若是說我和鯉哥哥不般配,那你就別說了,說了也是白說。”

大寶滿肚子話被堵了回去,瞪眼道:“啥叫說了也白說?你就死心塌地非他不嫁了?”

秦笑笑反問道:“聖旨已下,除了嫁給鯉哥哥,我還能嫁給別人?”

大寶再次噎住,無法反駁。

“大哥,這些年他怎麼對我你也看在眼裡,即便我遵照你們的意願,嫁給一個讓你們處處滿意的人,也不一定就比他好。”

秦笑笑心平氣和的說道,順便紮了自家大哥一刀:“沒有哪個姑娘對你,像鯉哥哥對我一樣好,所以你不認可鯉哥哥,我也能夠理解。”

大寶撫了撫胸口,被打擊的不輕:“有、有未婚夫了不起啊,下次我就給你帶個嫂子回來,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好!”

秦笑笑頓時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問道:“大哥,你有心儀的姑娘了?是哪家的姑娘啊?那姑娘也心儀你麼?你打算什麼時候提親?”

大寶眼角抽了抽,抓起一顆瓜子丟了過去:“閉嘴吧你,話這麼多。”

秦笑笑抬手抓住瓜子,一邊剝殼一邊不死心的追問:“大哥,你快說嘛,我嘴巴嚴實著呢,只要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保證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大寶哪會信她的鬼話,嘴巴比蚌殼還緊:“別問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不說算了,等以後見著了大嫂,我再好好跟她告狀。”確定他不會說,秦笑笑不再浪費口舌,放下狠話就消停了。

大寶才不怕她告狀,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上:“哎呀,還是家裡舒服,在外面東奔西走,有時候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秦笑笑早就想知道他這幾個月幹嗎去了,順勢問道:“大哥,你這次出去了幾個月,都去過哪些地方啊?”

大寶想糊弄過去,只是對上妹妹的眼神,他就知道沒法兒糊弄,便四下裡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這一次去了海上。”

見妹妹瞪大了眼睛,他急忙說道:“別怕,我們啥都沒幹,就是跟隨別的船偷偷出海湊了下熱鬧,待了不到半個月就下船了,保證安全不會有事。”

秦笑笑強忍著擔憂和怒意,嚴肅的說道:“大哥,建朝後朝廷就實行了海禁,如有違令者一律以叛國論處,你不知道被人上報後,要承擔怎樣的後果麼?”

大寶見她真的生氣了,賠笑道:“好妹妹,你別生氣,哥哥真的只是去海上看看,見識見識大海的氣魄,絕對沒有不該有的念頭,你不信的話,我把其他人都叫來,你問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