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景珩糾結的模樣,秦笑笑以為他不能理解,不由得小聲說道:“我也有私心,若是女子不能休夫,萬一以後我生了女兒,女兒像我大表姐一樣遇人不淑,我連線她回家都不行。”

景珩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女兒是跟自己生的,順著她的話假想一番,頓時怒不可遏:“誰敢欺負我女兒,我剁了誰!”

秦笑笑驚呆了,反應過來後羞惱的糾正道:“我說的是我的女兒!”

景珩話音落下,已然紅了耳根。正糾結要不要解釋一下,瞬間被秦笑笑的分辯激起了他的火氣,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跟誰生的?”

秦笑笑扶額,暴躁道:“我沒有跟誰成親,也沒有跟誰生女兒,我說的萬一,萬一!”

景珩清醒過來,這下耳根子到腦門子,“轟”的一下全紅了,他懊惱的垂下頭,不敢直視秦笑笑的目光。

“鯉哥哥,你這是害臊了麼?”秦笑笑稀罕極了,伸出手指在他最紅的地方戳了戳:“哎呀,燙手,是害臊了!”

她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看著他惱羞成怒,俊俏的臉越來越紅,並不怕他真的生氣。

景珩確實沒有跟她一般見識,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笑,慢慢平息心頭的羞惱,等著紅色褪下去。

門外的侍女們聽到屋子裡的笑聲,一個個見怪不怪。倒是有個不久前被元和帝賞賜下來的侍女驚異極了,不敢相信有人敢笑話公子,而公子竟然沒有動怒。

“不知這是哪家的姑娘,竟讓殿下和公子如此看重她。”侍女好奇極了,忍不住問身側的同伴

同伴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主子們的事,不該聽的別聽,不該問的別問。”

侍女一悚,急忙說道:“姐姐,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就當我沒有問。”

見她識趣,同伴倒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姓秦,不過你遇到了喚一聲‘姑娘’即可,對待她像對待公子一樣便不會錯。”

侍女愈發驚訝,瞬間的工夫對這位秦姑娘的身份有了好數種猜測,只是很快這些猜測又被她一一否定了:“是,多謝姐姐提點。”

屋裡,秦笑笑笑夠了,倒了一杯茶遞給景珩。

景珩睨了她一眼,接過來飲了兩口,表示不跟她計較。

秦笑笑繼續說正事:“鯉哥哥,若想要戶婚律改一改,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景珩搖了搖頭:“沒有辦法。”

秦笑笑急了:“現行的戶婚律引自前朝,卻又有些許變化,這說明戶婚律可改!”

景珩問她:“你認為前朝的戶婚律於女子有利,還是現行的戶婚律於女子有利?”

秦笑笑沉默了。

對比前朝和當朝的戶婚律,前朝承認女子的嫁妝完全歸自己所有,夫家不得以任何方式搶佔;當朝同樣承認女子的嫁妝歸自己所有,但是女子一旦犯了七出之條被夫家休棄,必須留下一半嫁妝作為賠償。

如此一來,豈不是將“賠錢貨”三個字牢牢刻在了女子的身上,讓民眾愈發輕視女兒?

類似的修撰還有不少,總之多半對女子不利。

她手裡還有幾本其他朝代的戶婚律,內容大同小異,能看出是一代代沿用下來的。其壓制女子的條條框框,早已經深入民眾的骨髓,被其奉為圭臬了。

想動搖它,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