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暫時放下了招贅的事,肯定要跟媒婆說一聲。其中一個媒婆還好,在拿到秦山給的豐厚的辛苦費後,說了一筐奉承的話就走了。

另一個媒婆,也就是李母的表妹就鬱悶壞了,竟是不肯收下辛苦費,反覆追問秦家為什麼看不上她介紹的李昭,順勢又把李昭誇上天,直道秦家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

秦山差點就被她說服了,好在他還記得閨女看不中李昭,更看不中李家,只好忍痛將媒婆轟了出去,偷摸著把她不肯收的辛苦費充入了自己的小金庫。

美滋滋,嘻嘻。

媒婆氣得夠嗆,本想添油加醋抹黑秦家、抹黑秦笑笑的名聲,這是她們這一行慣有的手段,以前她也沒少幹。

奈何秦家不是普通人家,出了個官身,還有個舉人,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媒婆敢得罪的,只能咬咬牙忍下了這口惡氣,怒氣衝衝的去了李家找李母。

李母剛損失了一大筆錢(李昭的工錢),正心疼的幹啥都沒勁,吃啥都不行,只能靠幻想李昭順利入贅秦家、拿回五十兩銀子的彩禮,來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結果這美好的幻想也僅僅維持了不到三天,就被媒婆表妹帶來的噩耗徹底擊碎了。她接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忍不住遷怒到了媒婆表妹的頭上,認為是她辦事不力,興許還得罪了秦家。

媒婆勞心勞力了一場,自然受不了李母的指責,自然跟她爭論起來。一來二去,兩人吵的不可開交,要不是李父及時趕回來,這對平日關係不錯的表姐妹,怕是已經大打出手了。

李家的種種鬧劇,自然影響不到秦家。秦笑笑就更不用說了,沒有旁的事讓她分心分神,她所有的精力再度放在了怎樣修改戶婚律的事上。

八月至,天漸涼,地裡的莊稼陸陸續續進入了收獲期,秦家二房也趕在農忙之前,正式向安家下定了。

雖然是招贅,但是作為秦家小一輩裡的第一樁親事,不管是圖個吉利還是其它,秦老爺子都不想隨意糊弄過去。擔心二房兩口子不上心,他還特意把人叫到面前提醒了一番。

有秦老爺子盯著,秦川和趙草兒不敢敷衍了事,提前知會了親朋好友,讓他們在定親那天過來吃定親宴,然後將定親要用到的一應物什全部準備妥當了。

當然,掏錢的是雪丫。

定親宴不如婚宴隆重,前來道喜的客人都是至親,像秦桃花秦桂花,以及趙草兒的孃家兄弟姐妹等,置上兩三桌酒席就夠了。

這天早上,秦笑笑穿著一身半舊的衣裳到隔壁幫忙。她廚藝尚可,席面卻是做不來,因此只能幫林秋娘打打下手,做做洗洗切切的事。

“笑笑,這些藕太粗了,讓你爹來切,仔細傷到你的手。”見孫女切剁好了肉餡,就要切她剛洗好的藕,苗老太出聲制止:“菜都切的差不多了,你忙活了一早上,先回屋歇歇。”

“奶奶,還是您去歇著吧,我不累。”秦笑笑笑嘻嘻的拿起一節白嫩嫩的蓮藕,用刀將上面的粗皮颳了刮,就開始切起來。

“好,我去歇會兒,把你爹叫過來。”苗老太年紀大了,勾著腰身洗了半天菜,確實累的不行,於是就起身去了前院。

如苗老太所說,這些藕太粗了,切起來確實很費力。秦笑笑剛切完兩節,虎口就變紅了,手腕也快沒了力氣。

“笑笑,我來切,你塞肉。”秦山過來了,擼起袖子接過了閨女手裡的菜刀,一邊切一邊吐槽:“你二叔真不會辦事,炸藕夾買這麼大的藕,夾起來都費勁。”

好巧不巧的,秦川擔著滿滿兩桶水過來了,聽到自家大哥的吐槽,他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會幹事,你又好到哪裡去?去年大嫂讓你和麵,你水放多了加面,面放多了加水,最後四個人吃的分量,愣是讓你做成四十人吃的,害的我連吃了三天的饅頭,這我找誰說理去!”

秦山被下了面子,瞪眼道:“好心給你饅頭吃還給錯了?你不想吃就別吃啊,拿去餵豬還能讓豬長三斤肉。”

“那你餵豬去啊,看嫂子不削死你。”

“你還說,你還說,你把我的饅頭吐出來!”

“我敢吐你敢接嗎,噁心不噁心?”

“……”

看他們吵起架來跟小孩子一樣,秦笑笑笑的藕夾都拿不住了,心道他們倆的感情,大概是從小到大吵架吵出來的。

直到廚房裡忙活的林秋娘沒水用了,跑出來把吵的起勁的兄弟倆說了一頓,他們總算消停了,忙活著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