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這麼一喊,村民們不免動了惻隱之心。有人走到秦老爺子跟前,小聲說道:“五叔,這幾個賊確實可憐的很,怕是家裡太難了才會跑到您家偷東西,您看這懲罰是不是太……”

不等他說完,秦老爺子就接過話頭:“太重了?那你問問他們,要是今晚沒有逮到他們,讓他們把我家的東西搬空了,他們會不會看在我們一家子老小十幾張嘴吃飯的份兒上,把偷走的東西還回來!”

那人一聽,訕訕的閉緊了嘴巴,不敢再為幾個賊求情了。

其他有類似想法的人,也不敢輕易張口,儘管心裡還是覺得秦老爺子的懲罰太重。只是被偷的不是他們家,秦老爺子想怎麼罰他們還真管不著。

倒是一旁的秦笑笑偷偷地扯了扯孃親的袖子,小聲說道:“娘,他們好可憐呀~”

林秋娘無語,抱起閨女輕聲說道:“他們確實可憐,可是你要記住,再可憐也不能成為害別人的理由!”

秦笑笑歪著腦瓜,不能理解孃親的話。

林秋娘也沒指望閨女理解,拍拍她的腦瓜說道:“這事兒你爺爺會處理,你好好看著就是了。”

“哦~”秦笑笑應了一聲,就靠在孃親身上繼續看爺爺處置小賊。

五個賊賣完慘,戰戰兢兢地看著秦老爺子,生怕秦老爺子鐵石心腸,執意要把他們亂棍打一頓,再丟到青湖裡泡一夜。

秦老爺子似乎心軟了,沉吟片刻後說道:“這樣吧,等天一亮,就把你們送到官府去,官家要打要關隨官家,想來得了這番教訓,你們就知道老老實實做人了。”

滿懷希望的五個賊,臉色瞬間變得雪白雪白:做偷兒的,能不知道偷東西是什麼罪名,送到官府又是什麼下場?

運氣好的話,打一頓板子丟到牢裡關幾天就能放出來;運氣不好的話,被打斷腿丟到外面;運氣再不好一點,打斷腿丟到牢裡,大冬天的要麼病死,要麼落一身病根兒生不如死。

五個賊自覺不是運氣好的人,一旦被送去官府問罪,不是落個殘廢就是死在牢裡,這還不如讓秦家亂棍打一頓,再丟到青湖泡一夜,至少有伺機逃走的可能。

想到這裡,王麻子搶先說道:“偷東西被抓我認了,要打要殺隨你們,反正我死都不會跟你們去官府。”

剩下四人也是這個想法,爭先恐後的說道:“沒錯,你們揍我們一頓,把我們扔湖裡去吧,就算凍死淹死也不想死在官府裡。”

秦老爺子搖了搖頭,沒有同意:“就到年關了,打打殺殺不吉利,還是把你們送到官府省事,正好能讓你們就在官府好好反省。等出來了就堂堂正正做人,不要再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五個賊見秦老爺子打定主意要把他們送官府,一個個面目猙獰的瞪著他,哪裡還有剛剛痛哭悔過的模樣?

脾氣最差的王麻子第一個破口大罵:“老不死的狗東西,有種你就現在就把老子弄死,否則老子早晚放一把火,把你們一家老小全部火葬了!”

丁三很快就猜出王麻子的意圖,惡狠狠的說道:“識相的就放了我們,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別怪我們兄弟鬧的你們秦家雞犬不靈!”

剩下的三人也好不到哪去,極盡惡毒的威脅秦老爺子和秦家人。

這幫人行竊多年,不是沒有被人抓到過。每次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那些受害的人家不敢打殺他們,又怕送到官府被放出來後,招來他們的報復,最後只能憋屈的把人放了。

這個法子,讓王麻子等人屢試不爽,如今就被他們用到了秦家頭上。

前一刻還在同情五個賊,心裡覺得秦老爺子太狠的村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耀武揚威的王麻子等人,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如此歹毒。

“狗孃養的,敢在你祖爺爺頭上耍橫,老子今兒個就讓你們看看,洋辣子不是白叫的!”秦山氣得跳起來,舉起手裡的扁擔重重的拍在王麻子的腦袋上。

“嗷——”

王麻子沒料到那番威脅竟然不管用,更沒有想到秦山說動手就動手,毫無避讓之下腦袋瞬間開瓢,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耳際流到了脖子裡,疼得哀嚎不止!

突如其來的一扁擔,不僅嚇懵了幾個賊,也嚇懵了村民們。他們看著身形魁梧,面容粗狂的秦山,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秦山瞪著滿臉驚恐的丁三等人,囂張的說道:“老子的名頭傳遍十里八鄉的時候,你們這幾個癟犢子還在穿開襠褲玩尿和泥巴,敢在老子面前放肆,真他孃的活膩味了!”

秦川激動地振臂歡呼:“大哥,打的好,打的好!這幾個癟犢子就是欠收拾,讓你多開幾次瓢就老實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威武的大哥了!雖然是四個孩子的爹了,大兒子要不了幾年就娶媳婦,他還時不時的被大哥摁著揍一頓,但是大哥顧念著兄弟情,捨不得把他揍的太狠啊!

自打大哥成親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大哥把誰開瓢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他的大哥終於把人開瓢了,威武不減當年!

“誰不服氣?不服氣就站出來,老子把你打到服氣為止!”秦山踢了踢血流滿面,倒在地上哀嚎求救的王麻子,森冷的目光在丁三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老子手裡這根扁擔是新造的,得讓它多見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