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巨大的蜈蚣,那豈不是已經成精了?

“漢文,莫非你白天去過黃龍洞一帶走動?”

“這傷也是在黃龍洞留下的?”

憑著多年的捕頭經驗,李公甫一臉凝重的追問起來。

“沒錯。”

許漢文倒也不加隱瞞,當場便將自己在黃龍洞所見所聞一一道來,半句也沒有掩飾。

末了,他又再度強調:“我大致可以確定,樹林裡那條巨大的蜈蚣,就是前幾日在龍井山中追殺我的蜈蚣精。”

“只是當時我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誰殺死了蜈蚣精,若是叫我知道的話,定然得好好感謝人家一番才對。”

“呼……竟還有這等事!”

聽完許漢文所言,許嬌容和李公甫皆忍不住長呼一口氣,心中直呼慶幸。

這許漢文兩次三番在蜈蚣精的追殺之下逃生,確實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漢文,既然山中有那蜈蚣精的屍體,那一切就好辦了。”

“我明日一早就帶人去將那蜈蚣精的屍體撿回來,然後讓知府親自派人上靈隱寺中請高僧下山除妖。”

“有了靈隱寺的幫助,相信很快就能將殘害女童的精怪給揪出來。”

“同時……”

說到這裡李公甫又話鋒一轉,謹慎的說:“若我沒有料錯的話,那法海小禪師,極有可能也在靈隱寺中暫住,否則這幾日我派人尋遍了整個杭州城,怎麼也沒有他的蹤影呢?”

“想必他就在靈隱寺的佛門之中清修,所以咱們才找不到他的!”

“正是如此!”

見姐夫已經領會了自己的意思,許漢文坦然的咧嘴笑了笑,儘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但這幾日壓在心頭的重擔,反倒是減清了許多。

且說法海在錢塘門撲滅那場大火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場大火併非尋常的凡火,而是一把妖火。

尋常的凡火只需要用水就可以直接撲滅,而藥鋪那場大火因為摻雜了精怪的法力在其中,所以任憑眾人如何救火,最後也是功虧一簣。

法海意識到了有精怪在背後作亂,所以利用道門罡氣將妖火鎮住之後,甚至來不及受一眾鄉鄰的頂禮膜拜,就第一時間朝著妖氣遁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微薄的妖氣指引下,法海一路追到了西湖邊的孤山之下,最後妖氣被西湖邊的水氣掩蓋,乃至完全消失無蹤。

法海有些不滿的皺著眉頭在孤山轉悠了一圈,再無任何妖氣的蹤跡,心中頓感憤懣不已,前幾日的小蜈蚣精也是藉著西湖水氣隱藏妖氣從而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這一次在城中作亂的小妖,居然又因為西湖的水氣而逃遁,同樣的事情接連發生了兩次,法海就算再豁達也不免有些生氣了。

更何況他還是天才少年出道,年紀輕輕就擁有佛道兩派法術極高的造詣,心氣之高自然也非尋常的凡夫可比。

所以儘管妖氣已經被西湖的水氣掩蓋,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找尋妖物的蹤跡,企圖能夠扳回一城。

此時的孤山靜靜矗立在西湖旁邊,如同皎潔的處子。

山勢雖然不高,但卻延綿二里有餘,其間假山樓閣林立,百草豐茂,湖邊時而有水鳥驚飛,遠處三潭在月色的倒映之下,顯得美輪美奐。

鴻雁長飛光不渡,魚龍潛躍水成紋。

張若虛筆下的《春江花月夜》想來就是對此刻景物最美好的描述。

此情此景,就連法海也不免有些看得痴了。

自打魂穿南宋之後,這三年的時間裡法海幾乎寸步不離金山寺,除了在後院夜以繼日的暗中修習劍訣外,便是跟著師傅修煉大威天龍咒,對於江南的人情風物卻是完全不曾接觸。

今晚在這孤山下遠眺三潭映月,如畫美景盡收眼底,內心陡然升出幾許豪情,如此美麗靜謐的一座古城,怎麼能忍心看著她慘遭飛天蜈蚣荼毒呢?

對於之前在靈隱寺中廣亮禪師安排的除妖任務,不免又多了幾分自信和堅定。

“咻……”

就在法海看著前方的三潭映月入神之時,忽然一道青色的微光在月色下的湖面閃了一閃,然後一股腦的朝著三潭映月的湖心亭上飛遁而去。

那道青光速度相當之快,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掠過了三潭映月,若非法海已經達到劍心空明的境界,否則還真不容易注意到這道青光的出現。

“這裡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