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這場瘟疫發生以來,許漢文心裡已經非常清楚,尋常的藥物是無法根治這種瘟疫的,除了用些固本培元的藥草來續命,就連醫術高超的他也無能為力。

而且一旦發病,那麼就算服用了固本培元的藥物也於事無補。

“他沒事。”

這時站在旁邊的法海忽然蹲下了身子,掃視病人一眼之後,語出驚人的說:“他的病沒有什麼大礙,目前還處於可以控制的範圍,諸位不必慌張。”

言罷,法海連忙將那日朱清雲贈予他的春陽融雪丹給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將玉瓶遞到許漢文的手中,然後自信滿滿的點了點頭。

許漢文何其聰明,一看這法海小禪師的行為便知是想給他解圍,同時對於法海的能力他也是毫不質疑的,既然他說此物可解瘟疫,那必然會有奇效。

當下也不敢有所怠慢,畢竟死神可不等人,許漢文快速的揭開瓶蓋,然後放在鼻息間聞了聞,依稀可以分辨出這玉瓶裡瀰漫著巴戟天和滇重樓,以及黃精和人參等數味名貴藥材的清香,心中不由得大喜。

“郝掌櫃,速速準備一碗清水,將此藥丸給病人送服。”

“明白。”

郝掌櫃當場利索的轉過身去,快速準備了一碗清水,然後捏著病人的嘴巴強行隨同兩粒藥丸一道灌了進去。

此時這位病人身上的氣息已經很是微弱了,而且抽搐的力道也大不如前,這一看就是迴光返照用盡,準備行將就木的狀態。

匆忙服下了藥丸之後,許漢文和法海二人皆半蹲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著奇蹟的發生,至於其它的病人則是站在較遠的地方圍觀,全部都不敢上前。

其實對於法海來說,他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用春陽融雪丹把此人的命從鬼門關拽回來,畢竟就連峨眉仙宗的林清玄都說此丹只能壓制萬載寒玄之毒,不能完全盡除。

但既然靈隱寺的宏德禪師將此丹藥捧得那麼高,而且他自己體內的寒毒也是因這春陽融雪丹而化解,那麼眼下也就只有死馬當回馬醫了。

先把他的命給吊住,日後再想辦法化解寒毒便是。

而對於許漢文來說,這更像是一次大考,因為此刻藥鋪裡的病人實在太多了,如果任由這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病死在藥鋪裡,那會給其它的病人造成不可抹滅的陰影,屆時整個杭州城可能都要天下大亂。

其餘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期待著奇蹟的降臨,原本嘈雜不堪的藥鋪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彷彿一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被聽見。

“呼……”

就在這無比靜謐的環境裡,忽然躺在地上那位病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原本閉緊的雙眼緩緩睜開,此前微微顫抖的身體也已經恢復了平靜。

儘管臉色還比較差,但法海已經可以用自己的法眼觀察到,此人身上的精氣神已經停止了流失,換而言之,那兩枚春陽融雪丹已經強勢壓制住了寒毒的侵襲。

雖然寒毒還是沒能解除,但有了春陽融雪丹的壓制,短時間內是不會再發作了。

此後再補些固本培元的藥物,半個月左右就能恢復行走的能力。

“太好了!”

“他活過來!”

“小禪師真乃活菩薩啊!”

一時間場上圍觀的那些病人頓時如同炸了鍋似的,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同時又朝著法海投去敬仰和崇敬的目光。

其中還有一些眼光比較尖利的鄰居,甚至認出了這小禪師就是那晚替保安堂滅火的和尚。

“這不就是那晚滅了妖火的小禪師嗎?”

“他肯定是上天派來打救我們的救星啊!”

場上有幾個百姓率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法海虔誠的膜拜了起來。

江南一地的百姓本就信奉佛法,對於高僧大德更是崇拜不已,如今見這小禪師也有如此法力,瞬間屋子裡黑壓壓的一片全部都跪倒在地,這些無助絕望的瘟疫病人,就指著法海和許仙救命了。

“這……”

年紀輕輕的法海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啊,一時間便怔在了當場,手足無措的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眾位鄉鄰不必行如此隆重的大禮,身為修行之人,小僧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