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將腦袋轉回,視線投向遠處的住宅樓。

與近處的摩肩繼踵不同,遠處的住宅樓顯得十分安靜,似乎就是一個背景,不會出現任何的變化。

但也就是這種平平無奇的住宅樓,吸引了黑袍人的注意力。

“他在看什麼?那裡有什麼東西?”

張父的視線一直集中在黑袍人的臉上,他一轉頭,張父的注意力自然也就隨之變動,順著他的視線,朝著住宅樓看去。

但沒等他看上幾眼,張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腦子裡嗡的一聲。

“這個人的面具上,好像沒有開孔,他是怎麼看的?”

心裡的話就像是不受控制,順著這位男人的嘴就說了出來。

雖然黑袍人露出正面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句話的功夫。

張父不敢確定對方面具上那些色彩斑斕的花紋細節,但上面有沒有開孔,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乳白色打底的面具上,那張哭泣面容的眼睛位置,根本沒有孔洞!

完完全全就是雕刻構成的瞳孔花紋,雖然看上去很真實,但絕對是死物,不是人的眼睛。

這張面具,是完全封閉的!

正當張父的心中胡思亂想之際,遠處的住宅樓裡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響。

“嘩啦!嘩啦!”

一前一後兩聲脆響,伴隨著四道急速下墜的黑影,像是戲劇開場時的禮花,提醒著在座的各位觀眾。

“四隻橙色水平的怪物,對付眼下的局面應該是夠了……”

在距離破碎窗戶不到一步遠的位置,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與先前的疑惑猶豫截然相反,陳友國彷彿是吃定了張寧一般,語氣裡充滿了勝券在握的自信……

他的名字叫陳友國,或者說,那是他生前的名字。

災變爆發的那晚,這個孤單的老頭正好吹滅的小蛋糕上的蠟燭。

大概是無意間沾了些帶病毒的自來水,或是什麼別的不知名原因。

等他再次恢復意識時,就已經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次級病毒佔據了他的大腦,帶著這副蒼老的軀殼,把他變成了另一種陌生的東西。

將級喪屍。

雖然陳友國還保留著部分生前的意識,但嗜血的本能正在一點點的將那些過去的痕跡抹去,在見到眼前這副破敗殘忍的世界時,這個老頭的內心不但沒有失落和絕望,反而還生出了一種重生的欣喜感。

憑藉著變異喪屍的能力,以及他七十載的人生閱歷,這個名為陳友國的將級喪屍明白,他會在這個新世界裡活的很好。

因為在同伴都擁有利爪和獠牙的同時,作為戰鬥力為零但卻擁有思考能力的陳友國,很清楚取長補短的道理。

沉悶的落地聲由遠及近,立在破窗處的陳友國雙目緊閉,在腦海中架起了一個灰色的精神世界。

四隻變異喪屍的暗紫視野同步傳入,很自然的在將級喪屍的腦海中形成了四個半球形的畫面。

“灰色的光霧應該就是那隻像馬一樣大小的巨犬,這段時間似乎就是它清空了這片區域的白色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