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心中,已經給那八名士兵判了死刑,而肆意討論已經死掉的人,似乎根本不會給他們的內心造成半點負擔。

馬龍依舊盤坐在原地,背靠在車廂旁,雙目微眯,悄悄的掃視著車廂內的傷員。

站在車廂外的裘千軍則是眉頭皺起,目光掃向別處,儘可能的讓自己無視車廂內的討論。

人性是最禁不起測試的玩意兒。

在如今時局動盪的階段,所有的普通人都承受著巨大的生存壓力。

尤其是他們這些當兵的,在不確定舊秩序是否還存在的情況下,冒著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感染的風險,前往一個虛無縹緲的任務點,去完成一件意義不明的任務。

精神層面的壓力是巨大的。

所以這些傷兵在背後議論那些被帶走的同伴,裘千軍也能理解。

雖然聽上去讓人難過,但這確實不失為一種解壓的方式。

況且,他們能在背後嚼舌根的時間,也不多了。

裘千軍看向車廂末尾處的馬龍,此時的馬龍似乎已經從先前的疲累中恢復了過來,不再是盤腿休息的姿勢,而是立了起來,身體倚靠在車廂旁的牆壁上。

但與之前一樣的是,這名年輕軍人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過車內半分,一刻不停的在那些交頭接耳計程車兵臉上掃視。

就像是一條看門的惡犬。

在眾人視線所忽視的地方,馬龍的右手已經悄悄扶在了腰間的手槍套子上,槍套的口子不知何時被解開,處於隨時能夠拔出射擊的警備狀態。

“我、我好渴啊……有沒有水……我要喝水……”

嗡嗡的討論聲被一陣虛弱的請求打斷,是那名手上纏著繃帶計程車兵,正朝著車廂外討要水喝。

馬龍的眼神越過眾人,落到了請求者的身上。

那人此時正蹲坐在地,身子縮成一團,渾身上下不停的輕微顫抖。

由於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住,加上臉上也帶了特殊護具,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拘束。

不過馬龍只是看了對方一眼,隨即便將視線轉向了裘千軍,輕輕的搖了搖腦袋。

原本正打算讓士兵去取水的裘隊長嘴巴剛張開一半,見到馬龍的動作後,又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你想喝水?還有什麼別的感受麼?”

馬龍邁著步子,在眾傷員的注視下來到了那名手纏繃帶計程車兵面前,半跪在地上,仔仔細細的觀察起對方的臉來。

就好像對方的臉上有花一樣。

“別的?沒了……就是好渴……哦對了……傷口好像不疼了……感覺腦袋裡有一團火……好難受啊……”

“你困嗎?”

聽到繃帶士兵如此作答,馬龍似乎還不滿意,問出了一個讓在場眾人都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困……嗎?那倒是不困,腦子裡像是燒了一團火,怎麼可能會困……”

繃帶士兵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他真的渴的要死,但面前這名叫做馬龍的軍人卻還在那邊問東問西,遲遲不給他水喝。

“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快給我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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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狗,前一秒還蹲坐在地上虛弱的不成樣子的繃帶士兵,下一秒立刻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來,若不是身上被繩索綁縛,馬龍絲毫不懷疑對方會將他撲倒在地。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