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街道兩側的商鋪都規規矩沒有在門口擺放貨物,以至於讓整個街道看起來都更加的寬敞了。

偶爾還能看見穿著灰色制服的賊兵成群結隊巡邏而過。

張子晉一路看一路前行,不一會馬車就到了城內一戶三進院子的門口,隨從當即上前扣門。

片刻後,張子晉就坐在了屋內的花廳裡,而他正對面坐著一個年約四十,一身文士長袍打扮男子。

只聽這男子道:“無度兄遠道而來,為兄有失遠迎啊!”

張子晉道:“松泉兄客氣了,還是張某貿然前來,多有打擾了!”

方旭秉道:“你我多年同窗,又是同年,談何打擾。”

兩人東扯西扯一大堆後,這才逐漸轉到了正事上,張子晉道:“先前聽方兄來信說,保鄉軍準備從士子中選官?”

方旭秉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後道:“不錯,早些時候就已經傳出風聲來了,三天前佈告都已經貼出來了呢,這一次他們那邊可是動作大得很,聽說要一次性選官百人呢。”

說著,方旭秉又道:“無度兄你應該也聽說過了,他們已經在不久前稱帝建制了,如今百廢待興,缺士甚多,所以才要搞一個選官。”

“而且這一次選官,是專門針對我等有功名和致仕居家的官員!”

說到這裡,方旭秉略微猶豫了後道:“不滿無度兄,我已經決議答應他們的邀請,準備出仕了!”

說著,他露出一番苦笑道:“我十五歲中生員,二十二歲中舉,二十年來入京趕考五次盡數落榜,科舉之難難以上青天啊!”

說道這裡,他臉色略微陰沉了起來:“我方某人空有一身治國安民術卻無用武之地,說實話我不甘心!”

“都說寒窗苦讀數十年,只為貨與帝王家!”

“既然這朱明看不上我方某人的才華,那麼也就怪不得我為羅楚效忠了!”

“無度兄,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為大楚效力,我問過了,以我等的舉人功名投奔過去,最少正六品起步,優先充任各部要職,而如今我大楚正處於高速擴張當中,空缺甚多,良才甚少,只要做的好,三五個月內我等就能做到四品甚至三品以上。”

“他日封相入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張子晉聽罷後微微一愣,他前些時候接到方旭秉來信的時候,也是猜到了方旭秉會這麼做,要不然也不會專門寫信給他,甚至暗示著勸說自己也和他一樣入保鄉軍為官了。

說實話,他是有些心動的,要不然也不會接到信後就直接啟程來漢陽城。

他張子晉今年也是三十幾了,他中舉的時候還不滿二十歲呢,但是十幾年來進京趕考每一次都名落孫山,上一次落榜之後他其實已經死了心了,想著回家操持家事,培養子弟。

但是就和方旭秉說的一樣,他也不甘心啊!

他自五歲啟蒙,寒窗苦讀三十餘年,為的是什麼?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考中進士當官,博取一身榮華富貴啊。

但是進士何其難考也!

他張子晉也好,方旭秉也好,都是天底下無數落榜人的一員而已。

這個時候,他接到了方旭秉的書信,聽聞保鄉軍南下漢陽後,已經稱帝建制,並且準備招士子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