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聖母繼續譏諷道,“你就不怕大齊文武百官死諫?不怕百年之後你的後輩指著你痛罵?”

“功在當代,後人的事情不是朕該考慮的、”李洵道。

“還是那句話。”聖母半點不為所動的說道,“白蓮教野慣了,並不想要什麼封地之類的。

二者,白蓮教的教義本就和你口中所謂的國教有著質的區別。你說的這兩點對我並未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聖母要是真的信了李洵的話,那就不是那個聞名天下的聖母了。

什麼封地,墓地還差不多。真的幫助大齊平息了叛亂,那接下來只要白蓮教入駐那所謂的封地。

下一步要面對的就是李洵的金戈鐵馬。以白蓮教那些散兵遊勇怎麼可能是正規軍的對手。

再者,真要去搞什麼國中之國,那白蓮教從上到下的體系將全都亂了。教裡不乏利慾薰心之人,面對著誘人的封地權利,必然內亂,不攻自破。

至於那國教,聖母更是嗤之以鼻。白蓮教的教義是底層人民的信仰,豈會和那些冠冕堂皇的東西同流合汙?

白蓮教從創立以來做的就是造反的活,她這次來也只是出於興趣。沒想到李洵還是如此的不要臉。

表面許以如此之多的好處,實際卻包藏禍心。這些皇帝真的是心眼都髒。

“聖母可是擔心朕事後反悔?”李洵繼續說道,“朕可以向全天下和周邊各國頒佈此命令。至少,在朕有生之年,不會做出出爾反爾之事。”

聖母並未搭腔,直接抬起步子繼續往外走去。

李洵的聲音稍稍拔高几個度,對其背影朗聲道,“那聖母想要什麼?聖母你既然來了,那就說明你還是有一定的興趣和需求的。

任何要求儘管提,朕絕無二話。”

“你作為大齊天子,如此委曲求全,倒是難為你了。”聖母再次頓住腳步,聲音雖然清冷,但其中的譏諷之意依舊濃烈。

李洵輕輕笑道,“在其位謀其政罷了。還請聖母入座,同朕說需求。”

聖母折返回來,不過沒有入座,而是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李洵,道,“我現在倒是肯定了一點。

你如此重諾,是擔心我白蓮教倒戈南陽那邊,一起對抗大齊?”

“也是有這麼個擔憂。”李洵毫不避諱的坦誠回道。

“看來,你大齊的局勢現在還真的是不容樂觀。”聖母澹澹說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我白蓮教的眼裡。

南陽王朱煜或許會比你更適合當大齊的王。南陽治下的百姓一日富足過一日,生活一天好過一天。

如此任君,自然該是我白蓮教推崇的。白蓮教立教之初便是為天下蒼生著想。現在明君在側。

本座為何還要助大齊為虐?”

“人嘛,總是會變的。朱煜當上了齊王也不能保證始終如一。這種淺顯的道理朕就不過多贅述。”李洵平靜的說著。

“朕自登基以來,光賦稅就減免了兩次。當然,朕不自認為是明君,但是很多時候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齊子民考慮的。

這種情況下換朱煜來也未必能做到如此。不破不立這種事不適用於現如今的大齊。”

對於李洵的說辭,聖母並未再表示任何的看法,只是說道,“說吧,今日合作的你能付出的底線是什麼?本座沒時間在這陪你浪費了。”

李洵伸出食指,蘸了一些茶水,然後在桌面上徐徐了寫下了一行字。

聖母視線閃爍的盯著桌面上的那一行字,良久她才站起來徐徐說道,“本座需要去忙一件事。

要暫時離開大齊。不過,本座可以向你保證,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白蓮教不會摻和任何事。無論是南陽還是大齊的事情。

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到時候亦是會給你一個答覆。”

“那朕就靜候佳音了。”李洵笑道。

聖母不再多說什麼,離開了摘星樓。李洵則是坐在原地,隨手抹掉他寫的那行字,然後悠哉的吃起了桌子上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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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餘乾當時離開集會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少卿處,正當他剛翹著二郎腿坐在當初白行簡坐過的位置準備閉目養神的時候。

大門被推開了,白行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