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的餘乾對眼前這般的千變萬化直接就有了更深的體會。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著,日落,黑夜降臨,晨曦破曉,日升,又日落,週而復始。

餘乾就這樣呆呆的漂浮在那,他身邊的修士有的人臉色痛苦,有的人臉色茫然,有的人備受打擊,有的人絕望不已。

只有極少數的一兩個人面露恍然且有所悟之色,然後落地在附近的冰山之上隨意的鑿開一個洞府,再封死閉死關。

絕大多數人無功而返,均都臉色複雜的看著這北海之上的變幻,最後只能無奈退場,回來時的地方。

這些人知道,他們此生將再無任何入二品境的可能,修行的大道可能真要止步於此了,所以離去的背影顯的格外闌珊。

有人走,就有人來,沒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三品巔峰的修士來此,然後陷入了和前面所有人一樣的茫然呆愣狀態。

時間就這樣一日一日的流逝下去,許是數天,又許是十數天,又許是數十天。

最後,心思通透的餘乾收回視線,茫然徹底從眼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到骨子裡的平和。

他的鬍子有些長了,臉色也被北風割的有些粗糲,他徐徐落地,身後是一座冰山,他以指為劍,寫意的在山壁上斬出一個簡易的洞府。

進去後封死入口,閉關。

這是餘乾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閉關,以自己的純粹領悟,向更高的大道拔去。

~~

極北之地,風雪覆蓋的蒼茫大地上沒有任何人煙和生靈的痕跡。

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裡,有一道人影在踏著風雪前進,由於風雪過大,人影留下的足跡很快又被淹沒。

視角再往前推進,落在這道人影身上。

覺明大師依舊那一身寬鬆的樸舊僧袍,夾雜著風雪的粗獷寒風從四面八方透入他的身體。

他置若罔聞的手裡拄著一根枯木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去,也不知道他這樣走了多久。

遠處就是那鉅變的極北之地,光柱依舊顯眼。覺明時不時的抬頭眯眼看著那廣袤無際的光柱,那裡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就在這時,周邊的風雪好似瞬間就停滯下來,呼嘯的北風在這一刻就突然停止了嘶鳴。一切突然澄淨如初。

思路客

覺明也在這時候停下腳步,眼神閃爍的看著前面。

兩道身影從虛無之中慢慢浮現出來,兩人都是須發皆白的老人。

一人穿著一身白衣,背上揹著一柄有些破舊的長劍,面容滄桑冷峻,體態筆挺,倒也看不出半點老人該有的樣子。

另外一人是一位老道士,身上一絲不苟的很整潔,滿頭銀髮用玉冠束了起來,面色十分紅潤,三縷白色長髯顯的其很是仙風道骨的樣子。

“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果然是你,也只能是你了,恭喜入大道。”老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覺明,做著道家稽首,笑著說了一句。

覺明雙手合十,輕輕頷首,“見過無為道長,僥倖而已,何談大道。”

那位揹著長劍的冷峻老人酷酷的說道,“你個老禿驢在裝什麼啊?”

覺明斜看對方一眼,語氣不再似剛才平和,怒目圓睜,乾枯的身體彷彿瞬間湧上了巨大的能量,“你個老小偷又在狂什麼?”

一邊的無為道長見狀竟然半點不覺得突兀,反而司空見慣了一樣的立刻當起了和事老,“好了好了,玄風真人,老和尚,給我個面子,說話不要那麼衝。

都多少年了,還這樣?這麼大歲數白活了都?”

覺明和玄風真人兩人各自冷笑一聲,不再多語。

“老和尚,你怎麼用走的?你在幹嘛?”事態平息後,無為道長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貧僧是在煉心。”對道人的問題,覺明又恢復了他那慈眉善目的模樣。

“呵呵。”玄風真人冷笑一聲,“一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淫僧來說煉心?裝也不是你這麼裝的吧?你到底在裝什麼?”

覺明直接擼起袖子,一把乾瘦的老骨頭氣的發抖,嘴裡雲,“忍不了了,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