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當真是體恤下屬。”餘乾先是捧了一句,然後繼續道,“可是這太安畢竟繁雜,尤其是刑場那邊,三教九流更是無數、

我怕世子獨自去會遇到危險。要不,還是把侍衛喊去如何?”

朱辰搖頭,笑道,“有餘司長在,我何須擔心這些。在這太安城裡若是大理寺都保證不了我的安全問題,那我帶再多人也無用。

並且我非常相信太安城這邊的良好秩序和風氣。”

餘乾輕輕點頭,沒有多語。這時,裡側的鄭化站了起來,鐵塔一樣的身子直接走了過來,聲音像銅鑼一樣的說著,“世子,我隨你走一趟吧。想進食些血氣,不然就浪費了。”

朱辰點頭,“好,那鄭將軍就一同前往吧。”

餘乾掃了眼這位身上散發著霸道且濃郁煞氣的鄭將軍,然後便抱刀退後兩個身位。

三人出了驛站之後便以常人的行走速度朝東街口那邊走去,餘乾帶著路。

時間充裕的緣故,這位世子殿下走走停停,多在小攤小販前停下,然後半點架子沒有的和人家閒聊著,問一些日常方面的問題。

每當這時候餘乾就只能很耐心的默默抱刀站著,那位鄭將軍亦是無聊的站在原地摳鼻撓耳。

因為他體型過於誇張,再加上身上那股子霸道的氣息,可以說生人勿進,硬生生的將擁擠的街道給弄出一塊真空地帶。

若非旁邊站著穿著大理寺衣服的餘乾,少說得一堆捕快上來調查。

對這位坦胸露乳的大漢餘乾還是頗為好奇的。嚴格來講這位實力極為強悍的武修走的不是太安城這邊相對正統的路子。

要知道,天下間很多地方其實有著本質的區別,所以因地制宜的很多修行路子都有細微的差別。

這南陽畢竟接壤南疆,嚴格來說也是所謂的南蠻之地,所以這南陽的修行界和南疆那邊基本都是共通的。

所以這位鄭將軍明顯就是走的這個路子,那邊的武修多以血氣為食,據說修行方式很是殘暴血腥。

所以日積月累之下也就造成了那邊的人多殘暴魯莽之人,打起仗來那是真不要命,越殘酷血腥越興奮的那種。

整個就一野蠻聚集地。也就是南陽王朱煜入駐南陽這麼多年後,慢慢教化之下才讓南陽的風氣稍微朝禮制方面扭轉一些。

見餘乾看著自己出神,這位鄭化轉過好大的一顆頭顱也看著餘乾。

牛眼一樣的眸子流動著煞氣,裂開嘴角笑著,露出兩排大黃色的板牙,看的餘乾一個激靈。

有種被變態殺人狂給盯上的感覺。

他擠出一絲笑容,朝這位鄭將軍輕輕的點了下頭。後者亦是笑了一下,便將視線收了回去。

餘乾鬆了口氣,好強的勐男。

他之前不是沒有見過這型別氣血澎湃的大老,就像之前碰到過好幾次大理寺的另一個少卿孫堅。

他其實走的就是這樣純霸體武修的路子。但是比起眼前這位鄭化,感覺還是少了很多味道在裡面。

就這樣,三人一路緩慢的朝東街口走去,期間朱辰自是問了很多餘乾各色的問題,後者一一耐心解答。

等差不多到了午時的時候,三人才來到東街口這邊。

這個街口在太安城還是非常有名氣的,算是最活躍的那些個刑場之一。

每年在這砍頭的人不計其數,地板都被血液浸透沉澱成烏黑的那種,根本就沖刷不掉。

餘乾他們來到刑場附近的時候,周圍已經極為熱鬧,可謂人流如織。

有青皮流氓,有江湖流客,有平頭百姓,有好奇專事之徒,修士都有不少。到處都是三教九流,怎一個喧譁了得。

前方邢臺正中間,密密麻麻的跪著許多人,這些人便都是因為苗子義一個人而受到的連坐之人。

如果之前餘乾沒有救下柳江他們,今天估計也得跪在這裡。

鄭化雖然看著個頭大,但是心思還是細膩一些的,尤其是現在肩負著朱辰的安全問題。

他先是警惕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對這邊懷歹意的人之後,這才將視線望向刑場之上。

臉上掛滿了貪慾,眸子更是直接全變成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