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丁塱惶恐道。

汪鎮見此,喊了一聲,“餘乾。”

“在。”餘乾抱拳回應。

“按大唐律例當如何?”

餘乾回道,“按大唐律例......”

“對百姓說。汪鎮成回頭看著餘乾,收斂起笑容,打斷道。

餘乾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周圍的神色各異的百姓,他朗聲道,“按大唐律例,戕害家主,當割舌,剜眼,挑腳筋,斬首示眾。”

“石逹,從簡,斬了就是。”汪鎮輕聲說了一句,便負手退到一邊。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沉默的石逹直接走到丁塱跟前,拎小雞一樣的把他提下臺階,丟在地板上。

丁塱臉上湧現無盡的恐慌,嘴裡不停的囔囔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人...”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石逹已然揮刀,好大一顆頭顱滾了下來,鮮血噴的丈許高。

周圍百姓鴉雀無聲,膽小的更是閉目不看,孩童也被父母死死的捂著雙眼。

餘乾雖然背對刑場,但是心中同樣凜然。不是害怕,而是對這個世界又清晰的認知了幾分。

這時,孫守成朗聲說道,“丁塱,於貞歌十年,六月初四,戕害家主。現,梟首示眾,以正大唐清律。

丁府周氏私通丁塱,夥同戕害家主。按律,沉滄江。

大理寺,丁酉司,公正示法,望引以為戒。”

“好!”

四周響起了百姓的喝彩聲,此案當場蓋棺定論。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由那些捕快。周氏被裝進豬籠,一路沿街往滄江抬去。

有好事百姓一路跟隨,逢人問必答,人潮愈發洶湧聚集,跟著豬籠往前流。不少孩童也只覺熱鬧,一路圍著豬籠嬉笑。

餘乾他們並未跟去,因為到下班時間了。

汪鎮說了句散值,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孫守成則駕著馬車順道送餘乾回家。至於馬車到時候先停孫守成家裡,明天再還大理寺便是。

車頭處,餘乾看著周圍飛速倒退的朗朗乾坤,然後問向時不時揮舞馬鞭的孫守成。

“案子會不會審的快了點。”

孫守成回道,“其實吧,要放以前,這種命案少說要走三司,秋後問斬。但是現在畢竟世道不一樣了,當用重典。

聖上許特權,大理寺辦案,法無禁忌。

以後呢,辦案子不要怕,咱這身皮在,大理寺就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餘乾點頭,笑了笑。

不愧是人人畏之如虎的大理寺,百姓眼中的黑袍,官員眼中的黑無常,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一句法無禁忌其實代表著另外一種變相的權利,怪不得,別人擠破腦袋都想進大理寺。

其實從餘乾的角度來看,案件的審判未免有點粗糙暴力。但是在當下的時代背景卻是很正常的事情。

生命廉價的世界,很多事情不能以常情論之。餘乾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