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日,海口,大雨。

這一天我到海口了,和我同來的有電機廠的呂冬,他也是來海南趟路子的。

只是沒想到一下車就遇上大雨,等趕到博愛南路湖光旅社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然而辦理入住的時候,等待我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

我的腰包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裡面是整整一萬元,除了我在徽州賺的錢還有家裡的幾千積蓄。

我清楚的記得,下車時還在的,呂冬幫我一分析,很可能是在車站躲雨叫車時叫人掏了。

大雨麻痺了我的神經。

我想起了那句老話,屋漏便逢連夜雨,這正是我此刻的寫照。

……

二月二十六日,晴。

從入住湖光以來,我情緒一直低落,但再低落還是得打起精神來,我必須要賺錢,沒有錢我都不知要怎麼回家,我沒臉見阿春。

李天佑名片上的地址在三角池,離這裡並不遠,只是前兩天我去找過了,一直沒找到。今天我必須再去一次。

……

三月一日,晴。

我終於見到了李天佑。

對於昱嶺關那一夜,李天佑把自己吹的天花亂墜,我其實沒有太信,若真是那樣的大老闆反而不會那樣張揚,但他的落拓仍然是出乎我的預料。

三角池那裡根本沒有他的店面,只不過是其中某一塊廣牌上有他的聯絡電話。

李天佑倒似乎無所謂,他講出來混,不充個老大,沒人理你。

我卻哭笑不得。

李天佑又說:“兄弟啊,勝負看淡啦,曉得望海樓不?當年,怎樣的繁華,那老闆千萬身家,跟張雨生、吳奇隆都合過影。最後,不也落得個富貴如煙,一夕白頭,人生常態啦。”

我卻沒有他那樣的心態,我現在就想賺錢。

那一天我跟呂冬在周圍轉了一圈,有一點李天佑沒有說錯,確實有大批廉價的電器和日用品,這東西拿到內陸能賺錢,但問題是人生地不熟,大家都講個現金週轉,沒人願意賒。

至於李天佑,他的信譽早就破產了。

所以,接下來第一步,還是要弄錢,當然賺錢之前還要先弄個住處,住在旅社裡太費錢了。

李天估還是挺熱情的,帶我們找了個住處,是村裡人建的板房,能住人就行,最重要是便宜。

……

五月八日,晴。

天氣很熱了,我身上已經是一分錢也沒有了,呂冬身上的錢也不多了。

這段時間我們有時找些零工,有時乾脆撿點破爛賣錢,可就算是撿破爛也不容易,昨天就被人圍著教訓了一頓,我跟呂冬身上都捱了幾拳,但我們也沒吃虧,狠狠的回敬了幾拳幾腳,只是昨天弄到的廢品沒了。

算算還是吃虧了,飯錢丟了。

……

五月二十日,小雨。

李天佑今天過來了,問我們有個事情做不做?

我們都快沒米下鍋了,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都幹。

李天佑便拿出厚厚一疊子欠條,幫人收賬,我臉色不太好,這事情不象是正經人乾的事。

“但它來錢哪,我告訴你,這些錢,別人只要一半,另外一半隻要我們收得回,那就是我們的。”李天佑瞪著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