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麟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後退了兩步藏在了杜如歌的身後,撇了撇嘴略帶嫌棄道:“我,已經有你姐姐了。”

眾人:……”

臧柳嘿嘿一笑,蹲下去仔細檢視萬世爐。

夜麟看著臧柳那珍惜的樣子,有些頭疼。

沒想到這個爐子的來歷這麼大。

靈韻還不得生吃了他……有了萬世爐,臧柳整個人便住在了弋樂泉。

每日除了看守藥土,琢磨藥方,剩下的時候便是看著那些藥草和萬世爐傻笑。

每日煉藥的時候,他都仔仔細細地將萬世爐擦乾淨,不用的時候還要用軟布將它覆蓋起來。

六皇子想同臧柳下棋,臧柳都拒絕了。

他閒得無聊,便從臧柳這裡拿了些易容的藥膏,簡單地換了裝扮便去杜南街上亂逛。

若是在京城,他還不敢這般光明正大。

可這是杜南,乾京,一個叫做弋樂村的小村落。

這裡面去過京城的人都屈指可數,更別說見過皇室六皇子的人了。

所以,他便大膽地扔下了輪椅,和巖三一同走路上街。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總是在院子裡行走的六皇子,第一次體驗到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巖三心中激動,跟在六皇子的身後,總是鼻子一酸就忍不住地眼眶發軟。

這些好不容易得來的,但是六皇子又要去金國當質子了……巖三跟在六皇子的身後,看著六皇子與平常人無異的姿態,心中暗想:六皇子好不容易身子恢復,其中受過的痛苦和煎熬,非一般人能夠所忍。

不論怎麼樣,六皇子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巖三心中想著,便走了上去,靠近了六皇子的身側:“主子。”

出門在外,巖三便喚六皇子為主子,而非殿下。

“嗯?”六皇子近幾日總是見不到臧柳,心中煩悶,今日出來走走,心中的確開朗了許多。

“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巖三低著頭,低聲道。

六皇子看了看路兩邊的笑臉賣唱的小販,口中隨意:“說。”

“根據芳嬪娘娘的話,很快……就到日子了……”

巖三話音剛落,六皇子的臉色便淡了淡。

到日子了。

他作為質子去金國的日子。

說好聽些是質子,說難聽些,便是棄子。

“主子,如今朝廷上的局勢不明,是戰是和難以分辨,若是戰爭爆發,那主子豈不是就不用……”

“多嘴。”六皇子輕輕地開口。

巖三猛地閉上了嘴。

他這樣說,免不了惹六皇子生氣。

“是質子、皇子還是棄子,這些都是作為皇室應該承受的責任。”六皇子臉上的笑容淺淺,帶著許久不見的明朗。

“可是,殿下,金國那樣的地方,去了怎麼可能會回來?不明不白地死在那裡,難道……”巖三心中慌亂,口中便沒了分寸。

六皇子面色一沉,嘴巴張了張,但責備之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巖三說的都是實話。

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是皇帝要他當做質子去金國,他只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