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的身世想必你也知道了,奴婢也沒想過要隱瞞這些東西。”如儀沉聲說道。

“奴婢的父親是樺村的村長,任職的那幾年自問從沒有做過貪贓枉法的事情,但是卻被奴婢的舅父所眼紅,想方設法地想從父親這裡套取好處。

父親拒絕了幾次,舅父越發過分,甚至想從暗中詆譭父親,父親因此斥責了舅父幾句,然而,這幾句斥責卻被舅父記恨在心,後來勾結了其他人陷害父親。

之後父親含恨而終,牌位也不得如祠堂,奴婢和弟弟也被舅父想方設法地折磨。

奴婢自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便帶著幼弟來京城投奔奴婢的姑姑,但是在路上被騙了錢財,走投無路之時被人所救。

而那人,便是德妃娘娘的人。”

如儀說完,抬起小臉看向杜如歌,“夫人,我本意並不想傷害你或是夜將軍,但是我的弟弟在德妃的手中,我……別無他法。”

說完,如儀又黯然地低下了頭,“夫人從小錦衣玉食,從沒有受過如此脅迫,定然無法感同身受。

但是奴婢既然已經已經有了把柄在德妃的手中,所以,奴婢不得不聽從德妃娘娘的話。”

如儀話音剛落,便俯在地上叩了一個大禮,“奴婢坦白,並不是想讓夫人放奴婢一馬,而是希望夫人能夠看在奴婢父親曾經對夜將軍有過些許情分的面子上,能夠不要把奴婢趕出來。

哪怕……夫人一直把奴婢圈禁起來也行,只要讓德妃娘娘覺得奴婢還有用,就好。”

杜如歌聞言,心中悄然一動。

她沒想到,如儀提出來的要求竟是不要把她趕出去。

“你不知道,德妃的意思是讓你當夜麟的妾嗎?”杜如歌淡淡問。

如儀搖了搖頭,“若是奴婢當了夜將軍的妾,只怕會死的更快一些,這樣一來,奴婢的弟弟便也會死的更快一些。”

杜如歌挑了挑眉。

她倒是第一次見如此坦白的人。

如儀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說出來,杜如歌卻沒有覺得討厭,反而有些欣賞她。

如儀說杜如歌沒有被人脅迫過,所以不知道這種逼不得已的感覺,但是杜如歌的確被人所威脅過。

不論是杏兒,還是牧南,她都知道那種被人死死捏住把柄的感覺。

她絲毫不懷疑,如儀是因為把柄才為德妃做事的。

“那如果本夫人幫你把你弟弟救出來,你可還會呆在德妃那裡?”杜如歌也不再虛以為蛇,直接問。

“夫人……”如儀驚了一下,抬起頭看向杜如歌。

她預想過杜如歌在聽到她的這一番‘自我剖析’過後,會想辦法讓她放棄。

或許,就會用救出她弟弟來誘惑她。

但是當杜如歌真的以那種自然而然地語氣說出來的時候,如儀的心中卻又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受。

“夫人,若是德妃不再以奴婢弟弟的性命相逼,奴婢願意永遠的離開這裡。”如儀低聲道。

“蕊兒,是德妃派來監視你的嗎?”杜如歌轉而說道,“若是把她殺了,想必德妃還會想辦法派其他的人來。”

如儀緘默。

“罷了,你先回去吧。”杜如歌揚了揚手,“繼續回主院後院待著,若是德妃想要你做些什麼,你就說本夫人日日派人盯著你,你做不得便罷了。”

如儀看了一眼杜如歌,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是,夫人。”

入夜時分。

夜麟從外面歸來,本來有些冷冷地神色,在看到杜如歌的瞬間便春暖花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