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小春便帶領著其他的奴僕,都去往了一旁的廂房。

蕊兒心中不服氣,她可沒做錯一點兒事,這些人就一直堵著她,嘴裡說的不好聽也就罷了,現在還叫嚷著要讓她受罰?

“喂!你們可想得美!我們又沒做錯事,杏兒姐姐,你可要說理才行,怎麼能這群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蕊兒在一旁咄咄不休,杏兒完全無視了她,只催著小春等人先離開。

杜如歌一直在旁邊看著。

她看了看小春,又看了看如儀。

最後,看了看蕊兒。

杏兒將那群奴僕遣散,完全不顧蕊兒氣的煞白的小臉,走到了如儀的身邊,面色有些訕訕。

無論怎麼說,府中的奴僕都不應該直接從如儀的手中奪走東西的,這般說來,將軍府總是理虧的。

不過,那群奴僕也是為將軍府著想,擔心如儀的包袱裡面藏有不利於將軍府的東西,因此才心急動了手。

“如儀,你……你沒事吧?”杏兒低聲問,想要彎下身去將如儀攙扶起來。

如儀卻閃開了,自己站了起來,然後抬頭看向杜如歌道:“奴婢如儀見過夫人。”

一旁的蕊兒好像才看到杜如歌,不情願地走過來,倉促地蹲身行禮:“奴婢蕊兒見過夫人。”

杜如歌看了看如儀懷中的牌位,隱約看到了‘之父’兩個字。

牌位的木質是民間最常用的,或者說最常用的牌位木質中,最低等的。

牌位邊角磨損,字跡也有些模糊,看起來像是有人經常摩挲。

這些痕跡都是需要時間才能做出來的,不像有假。

她看向如儀的表情,如儀卻將牌位摟得更緊。

“這是誰的牌位。”杜如歌直接開口問。

她是主子,根本用不著和小人們彎彎繞繞。

“回夫人,這是奴婢……爹的牌位。”如儀低聲說,聲音不悲不喜。

“為什麼要帶著?”杜如歌皺了皺眉,如儀看起來不像是個莽撞的。

“回夫人,奴婢的爹爹入祠堂的時候,被奴婢的舅父拒絕,說奴婢若是硬要奴婢爹的牌位進祠堂,他就一刀砍了這個牌位。”如儀的聲音十分平靜,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一樣,但是杜如歌卻能敏銳的感覺到……感覺到藏在如儀聲音深處的一絲顫抖。

那絲顫抖來自如儀的心靈深處,是久到幾乎印入靈魂的傷痛,才能帶來的。

杜如歌認為,一個人想要裝的悲傷很簡單,可若是想要裝的若無其事,那才是最難。

“所以你便帶來了將軍府?”杜如歌皺了皺眉說道。

一直面無表情的如儀,嘴角扯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她將擋著牌位的手臂稍微挪開了一點,露出了牌位上的刀痕。

刀痕不重,但是卻劃在了牌位的姓名上。杜如歌的心瞬間一沉。

“奴婢本想著將爹的牌位安置在別處,但是舅父知曉之後便又鬧了上來,然後便……”

如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奴婢沒有辦法,只能帶在身邊。”

“奴婢知曉,這樣的事情不論被哪個主家知道都不會容忍,所以夫人不論如何處置奴婢,奴婢都絕無怨言。”如儀說完,恭敬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