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才揚起了頭,氣鼓鼓地說道:“奴婢,奴婢才不要和那些臭男人在一起呢!奴婢要和小姐在一起!”“哦……”杜如歌拖著長音,飽含深意。

“怎麼就是臭男人呢?以往,杏兒都是說男人的。”杜如歌調笑道。

杏兒一愣,突然間就想起了王齡。

王齡那種練武的人,每日操練,汗流浹背的,可不就是臭男人!

這麼說倒也有道理……只是……她怎麼就想起了王黔了……杏兒搖了搖腦袋,恨不得將王齡這兩個字搖出去。

“哎呀,小姐打趣奴婢,奴婢不說了!”杏兒耍賴道,眼神卻有些躲閃。杜如歌看破不說破,哈哈大笑了幾聲,惹得杏兒更加羞窘。

鴻雁帶著杜如歌的話,一路上緊趕慢趕著回去。

此時,杜季竹站在尤姨娘的身側,緊張地盯著她。

他今日清晨,來找尤姨娘彙報功課的時候,在門外偶然聽到了尤姨娘同鴻雁談論的孩子一事。

聽到最後,杜季竹臉色煞白,忍不住推門而進。

當時尤姨娘坐在椅子上,被突然開啟的門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卻是杜季竹。

她的心臟鬆了一下,瞬間又提了起來。

“季竹,你怎麼……”尤姨娘慌亂間想要掩飾,手忙腳亂,卻也拿不定杜季竹在外面到底聽到了多少,更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杜季竹咬了咬唇,眼中滿是痛意。

杜季竹大步走到了尤姨娘的身側,單腿跪在地上,身子靠在她的身側道:“兒子讓姨娘受苦了!”

尤姨娘一愣,頓時眼眶盈上了一圈熱淚。

一直強裝的堅強與不在意,此時卻有了分崩瓦解的徵兆。

尤姨娘用衣袖沾了沾眼角,忙扶起杜季竹道,“季竹,你這又是什麼話,我…“季竹沒有保護好姨娘,這,這算什麼兒子!”杜季竹低下了頭,顫抖的聲音讓尤姨娘心疼無比。

“這沒什麼的,如今我不是沒事嗎……”尤姨娘低聲安慰道。

杜季竹猛地抬起頭,“我一定要同父親討個說法,杜季榕他對娘動手,父親不聞不問,最後卻是二姐姐制服了他!

這也就罷了,可為何父親在知道姨娘有……有懷的時候,卻還要裝作不知!

杜季榕出手狠辣,差點害死一條人命,父親竟然……竟然還是要裝作不知道……若不是二姐姐,姨娘現在一定……”

杜季竹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他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眼睛,轉身就要衝出去。

“我一定要問問父親,這般行事,究竟是為何!”

尤姨娘暗道一聲不好,站起身便去拉杜季竹。

“季竹,你別去……”尤姨娘起身的太過焦急,加上久坐,眼前便一片暈眩,差點就要倒下去。

“姨娘!”鴻雁驚呼一聲,扶住了她,前面正準備跨出房門的杜季竹也瞬間停了下來。

他回頭一看,驚怕之下又跑回了房間,焦急地扶著尤姨娘:“娘,你怎麼樣?快,快坐下!”

尤姨娘被杜季竹這一聲娘叫的心中發酸,卻還是按捺著道:“季竹,要叫姨娘杜季竹咬唇,一直到這個時候,姨娘都還教著他規矩禮儀:“姨娘……”

“季竹,那你如今有了學問,但卻不知人情世故,將來難免吃虧。”尤姨娘坐了下來,舒了口氣緩緩道。

“今日這件事,你權當不知,否則,姨娘的這些苦就都白白受了。”

她的聲調平靜而又悠長,似乎是從十分遠的地方傳來,讓杜季竹的心中一下又一下的發痛。

“是……”他垂下頭,有些無力地說道。

“姨娘!”鴻雁進去室內,悄悄地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