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順低聲說道,語氣中滿是痛意。

杜宏此時又想起了平日裡尤姨娘的好。

的確,尤姨娘管理後院的這段時間,他清淨了許多。“那,便去看看……”

杜宏在全順的帶領下,跟著去了最近的廂房。

他路上一直走著,心中想的卻是杜季榕的事情。

難道季榕真的如如歌所說的嗎……杜宏心神不寧,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老爺,尤姨娘身上的傷有些重,只怕不是太好看……”全順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和杜如歌來的時候,尤姨娘昏了過去,鼻眼已經有些腫了起來,如今過了這麼一會兒,只怕尤姨娘臉上的傷都腫了起來了。

杜宏聞言卻只是擺了擺手。

他覺得,杜季榕不過是個孩子,哪怕行為有些出格,也不過是推搡尤姨娘一下,哪裡有他們說的這麼嚴重?

全順看杜宏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暗地裡搖了搖頭。

老爺看似溫情慈善,但其心底的薄涼只有他身邊的人知道。

片刻,二人就到了廂房外。

這間廂房是用來招待臨時留宿的客人的,因此設定的十分簡潔雅緻。

此時,廂房外聚集著一群下人,每個人的臉上露著擔憂,扒著門框向內看。

一旁一個正在灑掃的婆子,手裡的巾子都還沒放下就跑了過來,巾子還正緊張地捏在手心。

“老爺,就在前面。”全順稍微揚了揚聲音道。

一旁的下人聽到全順的話,紛紛後退了幾步跪下行禮。

杜宏揮手,直接推門進了廂房內。

廂房內十分安靜,尤姨娘躺在榻上,床簾擋住了她,只伸出了一隻青腫的手臂。手臂綿軟無力,軟趴趴地放在脈枕上。

大夫正在診脈,突然聽到身後動靜,便回頭看了一眼。

一看是杜宏,大夫忙站起了身,準備行禮。

杜宏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搖了搖頭。

“不必,病情如何?”杜宏看著床簾內毫無反應的尤姨娘,心頭有些突突。大夫看了眼杜宏,張了張嘴道:“這……脈象虛浮不定,怕是有些嚴重。”杜宏驚訝,“不過是些小兒玩鬧,怎麼會那麼嚴重?”

大夫是杜如歌請來的,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杜老爺,從脈象上來看,氣息虛弱,應是有了些嚴重的內傷,但具體的還不清楚,還需等人醒過來的時候在看。”

杜宏沒想到情況如此嚴重。

“這……”

大夫眼中有些猶豫。

杜宏發現後,擔憂問道:“大夫可是有什麼隱慮?”

“杜老爺,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大夫直言無妨。”

“方才診脈的時候,在下覺得脈象有些滑脈的痕跡……”

“什麼?”杜宏驚訝道,“大夫的意思是?”

大夫猶豫了一下,還是斷然說道:“姨娘的脈象有些像是有孕了,不過……受了這麼重的傷,很難說能不能保住……”

他本不應該管這些大門大戶之間的事情,這滑脈也只是有些像。

但是他既然診出來,那邊應該說出來。

杜宏心中震了一下:“尤姨娘有孕了?!”大夫擔心杜宏誤會,緊著解釋道:“只是可能,而且姨娘現在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