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有點古怪。”麗莎蹙起眉,“馬里奧先生,你有沒有當面向弗來迪夫婦提出這個問題?”

“我問了,那夫婦倆告訴我,絕大多數孤兒已經被好心人收養了。”馬里奧冷笑道,“這就奇怪了,如果阿瓦隆真有那麼多好心人, 街頭又怎麼會有那麼多流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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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我在場,就會要求弗來迪夫婦提供收養者的姓名和地址,親自去驗證一下是否屬實。”高飛說。

“馬斯克老弟,咱倆想到一起去了!”馬里奧說,“事實上我也提出了這樣的請求,弗來迪太太卻告訴我收養者多是外國人, 還很注重隱私,再三要求她不得對外人洩露身份,所以她只能對我說——無可奉告。”

“這聽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蹩腳的藉口……馬里奧先生,你懷疑弗來迪夫婦只是徒有虛名的偽善者,其實私下裡虐待收養來的孤兒?”麗莎猜測道。

“被收養的孤兒,哪有不被虐待的?如果僅此而已,還算好的。”馬里奧冷笑一聲,“我懷疑弗來迪夫婦,打著做善事的旗號收養流浪兒,背地裡卻在利用那些可憐的小傢伙賺取不義之財。”

“強迫孤兒在工廠裡賣苦力嗎?”高飛問。

“童工才能掙幾個錢?馬斯克老弟,世上還有很多比壓榨童工更殘忍的撈金手段呢!”

馬里奧憤滿地說。

“比如?”

“比如雛妓……”馬里奧看了麗莎一眼,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麗莎不高興被他當成不接地氣的大小姐,主動接過話茬,打算深入探討這個陰暗的話題:“濟貧院收養的孤兒,大多數是男孩子吧?”

“在某些主顧那裡,小男孩更受歡迎啊。”馬里奧似笑非笑的說,“不信你去問教堂裡那些可敬的牧師老爺。”

麗莎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教會里某些不太好的傳聞,比如慈眉善目的老神父對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特別關照, 麗莎也有所耳聞,只是身為一名聖職者,她不願相信那些齷齪的傳言。

克來爾看出麗莎神色尷尬,連忙打斷馬里奧的話茬。

“其實更普遍的做法,是把名義上收養來的孤兒送上船,賣到新大陸的種植園當奴隸。”

“按照當前的行情,一個健康的男孩,賣給莊園主,少說也值50金鎊,至於女孩的價碼嘛,就要看長相和膚色了。”

麗莎咬著嘴唇,握住高飛的手。

高飛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今天在酒館聽說的這些陰暗事情,對於一直生活在陽光下的富家女而言,實在是不堪入耳,難免造成精神衝擊。

這時,麗莎突然抬起頭,眼神變得分外堅定。

“馬斯克!馬里奧先生,還有克來爾大姐,你們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麗莎!你可不要亂來!”

克來爾敏銳的覺察到少女的情緒不對勁,連忙提前給她打預防針。

“生活在這片街區的窮孩子, 都有滿肚子的辛酸委屈, 你可以同情他們的遭遇,卻不能多管閒事!你也管不過來,知道嗎?”

麗莎不理她的告戒,眼中滿是熱誠的光彩。

“我要連夜前往弗來迪夫婦的宅邸,還有這夫婦倆經營的濟貧院,親自調查一下,這夫婦倆是真心做慈善,還是打著慈善的幌子,暗地裡做些令人不齒的勾當!”

“都說了少多管閒事!”克來爾沉下臉色,轉而對高飛說:“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快帶麗莎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