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夏天已經過去多半,當清晨來臨時,空氣中的炎熱感已經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涼的清新感。

樹上的蟲鳴聲減少了不少,晨練的人們感覺身體輕便了很多。

張副廠長的辦公室裡。

“張廠長,白主任他們搞活動的地點,是在礦業大廈頂層的大活動室。比賽時間是下週六。”

辦公室裡,張副廠長和卓一梵坐在沙發上,正在聽冬曉藝的彙報。

聽到冬曉藝的話之後,卓一梵看了張副廠長一眼:“礦業大廈的大活動室?”

張副廠長點了點頭:“那個活動室我知道,是個面積很大的活動室,裡面配套也比較齊全,一些機關單位逢年過節搞活動的時候,經常租用那個活動室來搞慶典。”

頓了頓,他又有點疑惑:“不過,這種公開活動能不能用那個活動室……畢竟,那活動室雖然面積夠大,可用來搞公開活動,怕還是有點不夠吧……”

冬曉藝連忙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我知道了!”卓一梵打了個響指,笑了起來,“白展一定是覺得,遊戲競技這種事,不被社會認可,到時候來參與的人也不會很多!他對自己能辦成這件事,信心不足!”

張副廠長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還是卓先生想的周到!一定就是這麼回事了!”

卓一梵嘴角和眼角仍然有淤青,但臉上表情已經得意起來。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明顯的弧度,眼珠飛快地轉了幾下。

冬曉藝有些厭惡地微微皺皺眉頭。

不過她很快又低下了頭,皺眉的動作,沒有被人看到。

“曉藝同志,你做的很好。”張副廠長衝著冬曉藝點頭,神情中充滿讚許,“廠裡會記住你的功勞的!”

“那麼,張先生,卓某有事要辦,就先告辭了!”卓一梵說著,急急忙忙站了起來。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咣噹!

辦公室門又關上了。

辦公室裡安靜了幾秒,張副廠長拿起茶杯,吹了吹,輕輕喝了一口:“曉藝同志,要是沒有別的什麼事,你就先忙去吧!”

冬曉藝站著沒走。

張副廠長又說了一聲:“曉藝同志,你還有別的事嗎?”

冬曉藝還是沒說話,低著頭,似乎在猶豫什麼。

張副廠長不耐煩了,他站起身,當準備說話,冬曉藝抬起頭來了。

兩人的眼神碰了一下。

張副廠長看到了冬曉藝的眼神——那是一種平靜、探究中帶著幾分決然的眼神。

他被那個眼神觸動的咯噔了一下。

“曉藝同志,你……你沒有事,卻不走,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副廠長有點惱怒了。

“張廠長,我想問您個問題——您這樣幫著外人,對白主任,公平嗎?”冬曉藝開口了,她神色平靜,臉上絲毫沒有了下屬對待上級的敬畏感,“您這樣,真的好嗎?”

“你懂什麼!”張副廠長惱羞成怒了,“我這是為了咱們廠好!我都是為了咱們廠!你們一個個的,為什麼都把我看成大奸大惡之輩?”

“我一門心思為咱們廠謀條路我錯在哪兒了!”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你只是個普通文員,我給你安排點兒活你還開染坊了!我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

張副廠長大吼大叫起來。

吼叫了一會兒後,他手一臺,指著辦公室的門:“出去!”

冬曉藝沒有說話,直接轉身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