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甲冑在身的呂大勝一聲大喝,威武的軍門闖進了魚雁館。剛剛還盛氣凌人的夥計和保鏢早就嚇得縮到了牆角,眼睜睜看著雕刻精美的房門被甲士們粗魯的踹開,裡面男男女女赤條條被拉道大庭廣眾之下。

聞訊趕來的鴇母本來還破口大罵,叫嚷著讓萬年縣令來主持公道。可是當她聽說砸場子的人自稱是長林軍,立刻癱坐在了臺階上,悽慘的哭了起來。

這麼搞,魚雁館是幹不下去了。王晊感慨著自己還沒享用過的好東西就這麼毀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刻他正被長林軍甲士簇擁著,面無表情的站到了鴇母和夥計面前。

“大人!小奴有眼無珠!衝撞了大人!小奴罪該萬死!”

夥計跪在地上不停的掌嘴,刀把般消瘦刻薄的臉很快腫成了蘋果一樣。

“現在能回答問題了嗎?”王晊斜著眼睛問道。

鴇母聽說了剛剛的爭執,一腳揣在夥計腰眼上。“你個死鬼,就靠屁股上的眼睛看人嗎!東宮的大人也敢衝撞。”

她乞求的望向王晊:“大人,你有問題問妾身啊,妾身都能回答!”

“哼,站著說話不舒服,非得跪著說話。”王晊鄙夷的說道。“現在說,許芸兒人呢?”

一聽說許芸兒的名字,鴇母也是臉色慘白。但是王晊眼看是要砸店的意思,她無奈下伸出手指,指向後院。

“後院哪間房接客?”王晊問道。

“埋……埋在後院花園裡。”老鴇顫聲說道。

“花園裡……埋了?!!!!”王晊喊了一聲,呂大勝和手下還以為是要埋了老鴇和夥計,大步上前按住二人。

“停停停!”王晊叫停呂大勝。“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埋了?”

老鴇哭著說道:“兩年前,芸兒突然變得慌慌張張的,說是有人要殺她,不願接客。可是奴家還是逼她接客。接過一晚客人走了,我們一進屋,看見她被人割了脖子,那血流的到處都是。我害怕鬧出去影響生意,就命人把她給埋了。”

“那個包養她的人,是不是姓宇文?”

“對,就是司農卿宇文穎!”老鴇高聲道。

人死了。王晊感覺心裡像是撞上牆一般難受。

“那許芸兒她有沒有什麼遺言?或者是什麼遺物?”

老鴇愣了愣,眼睛裡突然放光:“她之前抱著一個木匣子不鬆手,被我搶了,就收在奴家的閨房裡。”

“呸!你那淫窩也配叫閨房。”王晊氣得跺腳。他一把提起老鴇,衝著呂大勝大喊:

“給我搜,帶著這個賤婢去找!”

很快,一個紅木匣子擺在了王晊面前。

盒子平平無奇,唯獨在蓋子的一角,被人用刮刀刻上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宇字。

宇文穎的遺物。

王晊暗想,這會不會是有關東宮內奸的線索。

他開啟了盒蓋,裡面的東西令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