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些刀筆吏的勾當,本將才不屑沾染。”

朱贊將竹籤一把丟進漆盤。既然丁道人不在,他便不願久留,扶起杜氏便往道觀外走。

很明顯,朱贊將暗號和程武等人以奏章上表彈劾老臣的舉動聯絡起來,才如此動怒。

同時,這也意味著最壞一種情況,他不是白帝。

至少從他的表情上,林默沒有看出一絲掩蓋身份的痕跡。

他確實不曾聽過這句話。

道士尹志敬失落的走進三清殿,將木牌摔到一邊,寫滿了相同卦辭的竹籤散落一地。

他開啟了三清殿暗門,裡面被綁成粽子捂住手腳的丁道人正驚恐的看著他。

“嗚嗚嗚……”丁玄明道人用盡全身力氣,似乎是在拼命求饒,又像是在惡語咒罵。

“姓丁的,記住我的話沒有?”林默拄著青釭劍盯著他,剛剛,他就是用這把劍吹斷了已經成為人質的丁道士的頭髮,才換來了三清殿的片刻安靜。

被解開嘴巴的道士以頭搶地哭道:“小人一定聽大人話,用之前的藥錢賑濟災民,絕不貪墨。”

林默不想跟他多耽誤時間。如今朱贊被排除“白帝”身份,一切重頭開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遠處,朱讚的馬車穩穩朝家的方向駛去。杜氏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而將軍仍在思索剛剛發現的蹊蹺所在。

竹籤上的話,他總是覺得似曾相識,最近是不是在哪見過?

還有,這道觀的卦辭,怎麼不是道德經上的話?

博我以皇道,弘我以漢京。

他琢磨著掛籤的深意。

皇道……漢京……漢京,說的不是長安嗎!

他連忙探出身,問駕車的老門房:“昨日是不是有個道士讓你送誒我一卷書?”

老門房憨厚一笑:“將軍後悔了?昨天確有人進送書籍,將軍不是說看不懂,讓小人扔出去嗎。”

朱贊不由得一驚,而老門房接著道:“不過不是道士,而是一個商人。”

商人……道士,朱贊只覺得有一群人似乎在圍著他,一邊對他拳打腳踢,一邊調查著他,滲入他的生活。

一切都是新貴派們的政治打壓,朱贊在心中形成了自己的判斷。

“程武,狗東西,看老夫能讓你活著離開咸陽的!”朱贊惡狠狠喊道。

“開!馬車開回道觀,快!!”

他一邊喊著,一邊在心中怒罵:“好啊,程武、張緝、李豐,跟我來虛的,竟然給我下陷阱!”

馬車停在道觀外,已經鬆綁半天的丁道士率領眾倒齊聚赴約。

“你怎會在此?!不是去終南山了嗎?”朱贊喝問道。

丁道人瑟瑟發抖,他不敢說出林默的名字,生怕對方正在暗處盯著自己。

“你那個徒弟呢!”朱贊怒聲喝道。

“小人……小人沒有徒弟……”丁道人顫巍巍答道。

朱贊恨道:“來人,去跟長安令說,朱府失竊,讓他全城搜捕賊人尹志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