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小南國樓內熙熙攘攘,賓客滿座。掌事媽媽見時辰差不多了,便上樓進到曉風的廂房,卻見房內兩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她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替兩人關好房門後出去,卻見紫羽緩緩睜開眼,從桌子上起身,姿態優雅,哪有半點醉意!

掌事媽媽見紫羽醒來,剛要出聲。紫羽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她便心下了然,輕手輕腳地邁步出門,恭候在門外。

紫羽緊緊鎖住曉風此時熟睡的面容,此時的他,眼神複雜。

良久,他收回視線,轉身出了廂房,末了,又貼心地為裡面熟睡的人關上房門。

“你們可有怠慢了她?”

“屬下不敢,自從曉風姑娘入樓後,我等盡心照顧,公子可放心。”掌事媽媽面上平靜,心裡卻一陣後怕。想必曉風姑娘一到她這小南國的時候,就有人傳訊息到公子那裡了。

但她並無接到任何指示告訴她應該如何做,幸好她看到曉風姑娘腰間的玉佩,那可是象徵公子身份的玉佩,見玉佩如見公子本人。

她立馬意識到這姑娘跟公子關係不一般,既然公子不傳話,那她就只能先好生伺候著,靜待公子傳令。

她清楚,曉風姑娘身邊肯定有玄武白虎他們那幫人暗中保護,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公子的眼。所以今晚那書生闖進曉風姑娘的廂房並劫走曉風姑娘時,她才讓人故意放水。她明白,這也是公子的意思,不然就憑那二人,恐怕連二樓都上不來。

“嗯,那便好。”

“公子,這是屬下分內的事。”掌事媽媽恭恭敬敬低著頭,心裡卻仍舊打鼓。

這做屬下的已經夠難了,做您的屬下,是難上加難!以後這曉風姑娘的事,能不能給點提示?不然她小命怕是難保!

紫羽淡淡睨了她一眼,看出她的心思,語氣淡漠:“以後曉風姑娘要做什麼,由著她就是了。切記,莫要約束她。”

“是,屬下定會謹記。”

等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廂房內的曉風突然睜開了眼。

“小樣兒,跟姑奶奶我鬥,你道行還差了點兒!”

當初她接過紫羽手中的玉佩時,就看出這玉佩價值不菲,根本不是他口中的贗品。她本不想收這麼貴重的東西,怕弄不好就會惹禍上身。但紫羽有句話說得對,這玉佩說不定能在她危急關頭保她一命。畢竟她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又是穿越之身,暫時能有個靠山傍傍身,總比沒有好。

果然,那天掌事媽媽瞥了眼她腰間的玉佩後,神色凝重,她就知道,她賭對了,紫羽果然是個有身份的。自她來了小南國,她行事自由,完全沒有寄人籬下的窘迫。似乎,這掌事媽媽,沒有打算過問她的行蹤,也不打算安排活給她。今晚的演出,還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在這青樓,就是來吃白飯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他便是她夢中的那個紫羽,那她現在,又是誰?她並沒有身上這副身軀原主的記憶,光憑那個夢,她還不足以清楚她跟紫羽還有那個蒙面女子的愛恨糾葛。紫羽如果想再殺她一次,簡直是易如反掌,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他此番故意接近她,費勁心思與她演戲周旋,究竟是為何?

曉風挖空心思想著,忽然一拍腦門。難道,是為了那隻鐲子?那場大火過後,他並沒有如願得到那隻鐲子?也是,她記得他說過,那隻鐲子認主。必定是他失策,到最後也沒有得償所願。

”白虎,你那邊如何?“紫羽啜了口茶,轉向一身白衣的男子。

”公子,屬下調查過了,曉風姑娘,是一名無父無母的孤兒,多年來一直住在城外不遠處的貧民窟裡,但是——“白虎不知如何開口。

“但是什麼?”紫羽急忙問道。

“但是,曉風姑娘,理應在七天前,便暴斃身亡。”白虎見自家公子若有所思的眼神,也覺得不可思議,“跟她一起住在貧民窟的人,因為沒錢下葬,便把曉風姑娘放到了亂葬崗。生前與姑娘交好的一個孩童,知道姑娘被扔進了亂葬崗,便趕了過去。待他過去找屍身的時候,發現曉風姑娘的屍身,不見了。”

一旁的玄武聽著白虎的彙報,後背早已冷汗涔涔。偷偷瞄了眼自家主子,見自家公子也陷入思索中。

”你確定當時曉風姑娘已經暴斃?“過了許久,紫羽已然回神。

“據貧民窟的人說,當時曉風姑娘,確實是暴斃。“白虎一臉肯定。

“她終於回來了。”紫羽喃喃,定定看著窗外,眼神欣喜又哀傷。

一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