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是食死徒的風格。”斯內普教授被黑袍裹緊,他低下身子觀察著泥土上的痕跡,“倒像是......德國那些傢伙的方法。”

“你是說食死徒中摻雜了聖徒?”斯克林傑忍不住發問。

“事實上,聖徒與我們並不是毫無聯絡的。”亞瑟·韋斯萊粗聲粗氣地說,“在去年的時候,我們就得到了赫拉的通知,聖徒與鳳凰社聯絡過,我們打算共同對抗神秘人。”

“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我?”斯克林傑獅子般的眼睛怒視著亞瑟,氣惱自己的屬下從來都沒彙報過這件事。

“你也從來沒問過。”亞瑟說。

斯克林傑氣得牙癢癢,但他沒什麼好的辦法。他現在不能失去亞瑟這麼一個好手,部裡的可用戰鬥力越來越少了。

“我想,追查他的行蹤是毫無意義的。”斯內普站起身,說道,“他顯然只是一個情報員,我想他們會很快和我們聯絡的。”

“我們必須團結。”麥格校長走到斯克林傑面前說,同時伸出了右手,“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必須團結所有力量,為了赫拉,為了鄧布利多。”

斯克林傑的面色變換了好幾下,最後還是和麥格校長握在了一起,“為了勝利。”

第二天,學生們一早就起來收拾行李,霍格沃茨特快將在葬禮結束一小時後出發,他們必須得儘快回到家中,儘管那裡並不會比城堡安全多少,但學生的家長們如此要求。他們來到樓下,發現城堡裡的氣氛異常壓抑,每個人都穿著禮服長袍,而且似乎誰也沒有多少食慾。

這讓哈利想到了去年鄧布利多死的時候的場景,可身旁一陣突然的哭泣聲打破了他的回憶——赫敏忍不住又哭泣了起來。

麥格校長讓教工餐桌中間那個王座般的座位空著,海格的椅子也沒人坐,他完全沒有心思來吃早飯,他已經失去了太多,失去了敬重的鄧布利多,失去了摯友赫拉,小木屋被毀了,他什麼都沒有了。

而在教工餐桌上,多了幾道學生們陌生的身影,其中哈利倒是認識一個:接替了福吉部長工作的斯克林傑,他們曾在聖誕節的時候會面過。他那雙黃眼睛掃視著禮堂,哈利避開了他的目光。在斯克林傑的隨行人員中,哈利還看見了負責三強爭霸賽的瑞馳法,聽說他在比賽的時候失蹤了,不知道他們是在哪裡找到的他。

在斯萊特林的餐桌上,幾個女生竊竊私語,淚水不時從她們的臉上滑落——該死的女人緣,赫拉總是能吸引女士的注意力,哪怕是他的學生也不例外。

金妮捅了捅哈利,同時在餐桌下面緊緊攥住哈利的手,這打斷了哈利的思緒。麥格校長站起身,禮堂裡悲哀的低語立刻平靜下來。

“時間差不多了,”她說,“請跟你們的院長到場地上去,格蘭芬多的同學跟我來。”

他們排著隊從板凳後面走出來,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哈利瞥見斯拉格霍恩站在斯萊特林隊伍的最前面,斯內普甚至都站在了他的身後,穿著一件華貴的、用銀線刺繡的鮮綠色長袍。斯普勞特也是十分罕見地把自己收拾得非常整潔乾淨——往日裡她總是穿的破破爛爛的,身上沾滿了泥土,她不大在意自己的打扮,反正都會在菜地裡沾上土。

當他們走到門廳時,平斯夫人站在費爾奇身邊,戴著一塊垂到膝蓋上的厚厚黑色面罩,費爾奇穿了一件老式西服,打著領帶,身上發出一股樟腦球的味兒。

他們朝著湖的方向走去,溫暖的陽光傾灑在他們的臉上,學生們默默地跟著院長走到排列著好幾百把椅子的地方。椅子中間有一個過道,前面放著一張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這是夏季一個最最美麗宜人的日子。

同時也讓他們想起了去年參加的葬禮,不少人又小聲哭泣了起來。他們在兩年的時間裡已經失去了兩位愛戴的校長,而且他們還都是被伏地魔和他的黨羽殺死的。

椅子上已經做了些人,但他們看起來就很是不善。這些人各式各樣,魚龍混雜,但幾乎都用兜帽蓋著腦袋,學生們路過的時候,接著陽光看清他們中幾個人的臉,被嚇了一大跳,因為那上面幾乎滿是傷疤,或者有蛆蟲在蠕動。

當然,還有些正常的人,比如鳳凰社的成員。還有些他們不認識,但看起來非常優雅的人,他們看上去更像是貴族,其中為首的是一個極度優雅、美麗的女人,但此刻沒有人關注她,他們都把視線定格在了那個大理石桌子上。

沒有人閒聊,沒有人出生,帶著兜帽的怪人們大抵都避著陽光凝視著前方。那幫優雅得過分的傢伙也一句話不說,只是沉默地望著這一切。

“他們是什麼人?”哈利小聲地問羅恩。

“不知道。”羅恩坦誠地說,“但我敢保證那些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怎麼說?”哈利問。

羅恩稍稍抬起手指了指那幾個帶著兜帽的傢伙,“這麼熱的天戴著兜帽也太反常了,不是嗎——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們可能長得很醜,但這並不尊重赫拉。”

“孩子,你錯了,”他們前排一個老婦人回過頭來,她穿著和那些怪人一樣的黑袍,但沒有戴上兜帽,她的臉上滿是溝壑,但聲音卻年輕得很,這讓哈利和羅恩嚇了一跳,“他們能來,已經是最大的尊重了。”

“可他們甚至都不願意摘掉兜帽。”羅恩嘟囔道。

老婦人露出回憶的神色,沉聲道,“我們是一道過來的,我們穿過封鎖線,冒著生命危險來到英國,來到這裡......幾乎每個人都是邪惡的黑巫師......”

“還說你們不是壞人?”

“我們只是想送他最後一程。”老婦人說,眼淚順著溝壑留下,“我們大多都是受了他的恩惠,我們沒得選,為了活下去......這些你們不懂的,但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們能來到這裡,已經是抱著必死的心情了。”

“可赫拉究竟做了什麼,讓你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哈利疑惑地問,他突然發現他好像對赫拉一無所知,對他的過去毫不知情。

“當他還在做生意的時候,別看我,我不會告訴你們他做的什麼生意的,”老婦人瞥了一眼哈利,就知道他想要問什麼,“那個時候,我們都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