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就要取你的命了,你還在意我說一句‘泥巴種’?”

“是的,我很在意。”赫拉說,“這種汙衊性的詞語我一生都不想聽見,這和你要取我的命沒什麼關係,而且,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了。周圍沒有別人,我現在手無寸鐵,你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樣的好幾回,可你還是沒有動手......”

馬爾福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扭曲著,好像在品嚐一種很苦的東西,他和赫拉的交情一向不好,無論是之前上黑魔法防禦術課時,還是鄧布利多死後他接任了校長的職務之後。

可他就是有些下不去手,馬爾福不知道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亦或者是他不希望看到反抗伏地魔的力量再度潰散。

德拉科說不出這是為什麼,他的手在顫抖著。

“親愛的孩子,我們別在演戲了。如果你真的要殺死我,剛才除去我的武器之後你就會動手了,而不會是停下來跟我愉快的談論這些措施和方法。”赫拉突然站起身,他超前邁了一大步,用胸口頂著德拉科的魔杖。

“我沒有選擇!”德拉科說道,他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儘管他一直都是以小白臉著稱——可也從來沒有這麼白過,“我非做不可!他會殺死我!他會殺死我的全家!”

“我理解你的處境,”赫拉說,他確實不認為德拉科會是能夠下手的人,事實上,他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不然我為什麼在此之前一直沒有跟你碰面呢?我知道如果伏地魔發現我對你起了疑心,你就會被暗殺的。”

德拉科聽到那個名字,害怕地抽搐了一下。

“讓我想想看,會是誰動手呢?你親愛的姨媽貝拉特里克斯嗎?”赫拉淡淡地笑著,他盯著德拉科的眼睛,那裡面滿是恐懼,“我知道你接受了那個任務,但我不敢跟你談起這件事,生怕他會對你使用攝神取念。”赫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圍牆上,繼續說道:

“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吧,德拉科,一切都還來得及,你不是一個殺人的人,我們會保護你的,鳳凰社會保護好你和你的父母的——”

突然,一陣腳步聲踏踏地上了樓梯,一眨眼間,德拉科就被撥拉到了一邊,四個穿著黑袍的人破門而入,擁到了圍牆邊。

“讓我們看看,這是誰啊?”一個誇張的女聲響起,帶頭的黑袍人揭掉了兜帽,她掏出那根像是彎曲樹枝一樣的魔杖。

“貝拉特里克斯,見到你可真是令人難過。”赫拉嫌棄地說,“坦白地說,你這個傢伙一直都讓我噁心。”

“哦?是嗎?”貝拉特里克斯癲狂憤怒地大叫道,她把魔杖對準了赫拉,可她又剋制住了。“應該讓德拉科來動手——”

“你在害怕什麼?害怕那個曾經被你遺棄的孩子反殺你嗎?”赫拉譏笑道,“真是無能,即使我手無寸鐵,依舊不敢上前來,伏地魔怎麼可能會看上你呢?伏地魔永遠都不會看上你這麼樣的一個女人!”

“閉嘴,不許說那個名字!”貝拉特里克斯大喊道,“鑽心剜骨!”

赫拉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著,但沒有一聲慘叫。在貝拉特里克斯結束折磨後,他很快地站起來,儘管很勉強,但還是費力地撐著身子,他不允許自己在貝拉特里克斯面前露出怯弱的一面。

樓下的哈利和湯姆望著這一切,要緊牙關,卻不能發出一絲聲響。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是斯內普,他好像能看到哈利的位置一樣,用手指在嘴前比量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哈利希望他能救赫拉一命,哪怕是他最討厭的斯內普教授也成。

只要能讓赫拉活下來。

斯內普黑甲蟲般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他打量了湯姆和哈利一眼,隨後緩步踏上樓梯。

通向天台的門又一次被撞開了,斯內普攥著魔杖站在那裡,一雙黑眼睛迅速地掃視著面前的場景,從談到在牆上的赫拉到那四個食死徒,還有馬爾福。

“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不是嗎?”貝拉特里克斯扭曲地笑著說道,“我想黑魔王不會介意我對他多一些折磨的,作為背叛的——”

“他背叛了誰?他替大人剷除了阿不思·鄧布利多。”斯內普聲音很輕地說道,但在場的巫師卻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彷彿他才是頭領。

“他背叛了——”貝拉特里克斯試圖想要找什麼藉口,但她的嘴巴張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大人要他的命。”貝拉特里克斯身後的一個傢伙粗聲粗氣地說道,“這就足夠了。”

“沒錯,這就足夠了!”貝拉特里克斯大聲地說,同時高傲地抬起頭。“即使他殺死了阿不思·鄧布利多。”

樓下的哈利渾身冰冷,他絕望地望著樓上,一個個沉痛的打擊向他襲來,無論是斯內普的背叛,亦或者是他的話。這無一不在向哈利證明他過去的一年有多麼的愚蠢:他竟然信了騙子赫拉的話。

就在這時,下面又傳來了許多人混戰的聲音,其中一個人喊道:“他們把樓梯堵住了——粉身碎骨!粉身碎骨!”

“我們沒有時間了。”斯內普冷冷地說,“還是你們希望我動手?”

貝拉特里克斯煩躁地甩了一下頭髮,“我不會把這個功勞給你的,西弗勒斯。”說完,她抬起魔杖,直指赫拉。

“阿瓦達索命!”

她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綠光,不偏不倚地擊中了赫拉的胸膛。樓下的哈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望著赫拉被擊到空中。赫拉在那閃亮的骷髏頭下停留了一秒,然後像一個破爛的大玩偶似的,慢慢地仰面倒下去,從圍牆的垛口上栽下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