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打起了冷戰,冰冷的海水吹拂著他裸露的面板,讓他不自覺地打著冷戰,他還在和鄧布利多抱怨著,但鄧布利多已經站在巖洞中央,魔杖高高地舉在手裡,他原地緩緩地轉著圈,仔細檢視著巖壁和洞頂。

“赫拉,我想我們沒有找錯地方。”鄧布利多說。

赫拉聳聳肩,他站在鄧布利多身後,並不如同鄧布利多那般興奮。“我們最好可以準備得再充分一些,我們甚至連最起碼的防黑魔法道具都沒有——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真得這麼快找到。”

“魔法。”鄧布利多簡短地說,全然沒有理會赫拉的牢騷。

“什麼意思?”赫拉問,他已經空出手來用魔杖把身上的長袍蒸乾了,但還是忍不住地渾身發抖。“我們已經確定了魂器就在這裡,那我想我們並不需要著急進去,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黑魔王究竟設下了什麼機關陷阱。”

鄧布利多轉回頭,深深地望了赫拉一眼,眼神暗淡了些許,他又扭回頭去,專注地研究某些赫拉看不見的東西。

“這只是前廳,是入口大廳,”鄧布利多過了片刻說道,“我們需要進到裡面去......現在擋住我們的是伏地魔部下的機關,而不是大自然設定的障礙......”

“你該不會打算今天就要進去吧?”赫拉走到鄧布利多身旁輕聲說道,“我們都清楚這一點,伏地魔一定會佈下重重機關,而我們不能沒有準備地就衝進去。鄧布利多,你不能出任何意外。”

鄧布利多愣了愣,緊接著用一種他往常用來講笑話的幽默語氣說道:“每個人都會死的,別把死亡看做是那麼可怕的事情。”

“可你如果出現意外,那麼沒有人可以阻擋黑魔王的腳步,若是你能把黑魔王的統治說成無所謂的事情,我可能現在就要離開了。”赫拉聲音很輕,但在巖洞裡並不是很難被鄧布利多聽清,哪怕耳邊還回蕩著海浪拍擊岩石的聲響。

鄧布利多抿了抿嘴,他的整張臉緊緊繃起來,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麥格教授。

赫拉毫不示弱地和鄧布利多對視著,他實在搞不清楚鄧布利多為什麼要那麼著急,難道一刻都等不及要把伏地魔的魂器摧毀嗎?

“赫拉,恐怕我們必須這樣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是特別充裕。”鄧布利多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赫拉揚了揚眉毛,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沒辦法說服你,可我們一旦遇到危險,必須第一時間撤離,我們不能折損在這裡。霍格沃茨還需要你。”

“當然,我向你保證,赫拉。”鄧布利多眼神很堅定地說道,赫拉印象中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這也令赫拉稍微放心了些。

“那我能繼續下去了?”鄧布利多玩味地看著赫拉,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前,擋住了前面的機關。

赫拉點點頭,邁開一大步走到鄧布利多的身後。“我這只是為了確保可以還給他們一個完好無損的校長。”

“你我都清楚這一點。”鄧布利多高瘦的身體在亮光的照耀下看起來有些佝僂,他此刻更像是一名百歲老者。“我們會安全出去的,哪怕我們今天無法取得魂器。”

“最好是這樣。”赫拉緊緊地抿著嘴唇,他握著魔杖警惕地打量這四周——說不定伏地魔在這裡也藏了一隻蛇怪。

說到這裡,赫拉自己也有一條蛇的,可惜赫拉剛剛在身上摸索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它,怕是湯姆一早聽看見他和傲羅們的戰鬥,就先一步逃跑了——它只是一條鄉下里沒見過世面的黑曼巴蛇罷了。

鄧布利多走近洞壁,用焦黑的指尖撫摸著它,又用一種奇怪的、赫拉聽不懂的語言輕聲說著什麼。鄧布利多從右邊繞著巖洞走了兩圈,邊走邊儘可能地觸控粗糙的洞壁,偶爾停下來用手指在某個地方上上下下地摸索一番。

最後他終於停住腳步,把帶著皮手套的手掌按在洞壁上。

“就是這裡嗎?”赫拉輕聲問。“還真是隱蔽。”

“沒錯,是這兒。”鄧布利多苦笑道,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說明,就讓赫拉猜到了,這讓他多少感到有些無趣——他本以為赫拉會很詫異的。

赫拉鬆鬆肩膀,“別這樣看我,畢竟我之前也是做過些灰色生意的,黑巫師們總是喜歡把危險的魔法物品藏在看起來很普通的地方。”

“這倒是,我險些忘記了。”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道,“往後退幾步,我要開啟它了。”

赫拉點點頭,從洞壁前後退了好幾步,謹慎地望著他們走過來的那個方向,生怕從那一端突然蹦出來什麼危險的魔法生物。

鄧布利多用魔杖指向岩石,頓時,哪裡出現了一道拱門的輪廓,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似乎裂縫後面有強烈的燈光照著,整個巖洞被照亮,一覽無餘。

“成功了?”赫拉說道,因為那道輪廓幾乎是瞬間就不見了,岩石還跟剛才一樣堅硬厚實,上面什麼也沒有。

鄧布利多扭頭看了看,它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堅實的洞壁上,全然沒有留意赫拉的話。他也沒有再嘗試別的魔法,只是站在那裡,全神貫注地盯著洞壁,似乎上面寫著什麼極為有趣的東西。

赫拉嘆了口氣,走過來扯了扯鄧布利多的袖子打斷他的思路,“也許,我們最好再謹慎些。”

然後,足足過了兩分鐘,就在赫拉想要狠狠地在鄧布利多的腦袋上敲一下的時候,鄧布利多開口了,他輕聲說道,“我想我弄明白了。”

“你指什麼?”

“這個機關,太低階了,我認為,”鄧布利多指著那個巖壁,說著左手伸進長袍裡掏出一把銀質的短刀,就是一般被人們用來切魔藥配料的那種,“我想我們必須付出代價才能透過。”

“代價?”赫拉說,“是來者的生命,還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恐怕是這樣的,但沒你說的那麼誇張。”鄧布利多說,“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