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服?為什麼?難道你覺得事實不是這樣?”

“不,事實就是這樣,因為關於他殺死其他人的描述,除了監控攝像中拍出的那些,大多都是我後來告訴警方的。”不死川白北低頭看著手中暈黃的杯酒。“他確實殺了那些人,就在我的面前,我看的很清楚。”

“那你有什麼不服的?他已經用死來逃避了他理應遭受的罪罰。”

“我不服,因為我覺得真相不可能是這樣。”

“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

“但是我看到的也可能是假的。”不死川白北低聲說。

“我不明白。”唐異搖了搖頭,這一刻他覺得對方有點瘋癲,自己說話都是矛盾的。

“唐異,你說這世界上,存不存在某種我們無法解釋的力量,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邪惡,甚至控制一個人的行為?”不死川白北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昏黃燈光。

“···”唐異這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想要存在這種事情還是不想?”

“我想要有···不,不是我想要,是我覺得,一定有這種亂七八糟的,見鬼的事情。”不死川白北一口將還剩下一半的酒灌下。“不然的話,誰能解釋,為什麼一個平日裡那樣認真負責的警察,會忽然的搖身一變成為殺人魔頭呢?誰能告訴我,他的動機是什麼?”

“有時候惡人作惡不需要那麼多理由,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是嗎,是這樣嗎,呵呵呵。”不死川白北苦笑著,像這樣的話,在過去的七年裡,他已經聽到了太多了。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在最後他要殺死我的時候,卻又在那裡流淚哭泣,然後吞槍自殺了呢?”不死川白北說:“我從沒有見過我爸他哭過,無論受了多麼嚴重的傷,經歷怎樣的痛苦,我都從沒有見他哭過。”

“小的時候他帶我去野生訓練,我遭遇了野狼,當時那隻狼險些咬斷了我的手,是我的父親用雙手把那狼的上下顎死死地掰開,掰的他滿手都是血,疼的他臉都發紅,額頭上都是汗。”

“你說,這樣都不會哭的男人,是什麼讓他在做完行兇之事後,卻哭了呢?我無法理解,我太多事情都無法理解了。”不死川白北搖頭苦笑。“而拋開這一切,最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那天我所看到的東西···就是那樣東西,讓我堅信,一定有什麼奇怪的,見了鬼的事情發生在了我父親身上。”

“你看到什麼了?”唐異開始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對方苦苦追逐了十多年?

“我看到了···霧。”

“霧?”

“對,是一種紫色的霧氣,如同光影一樣漂浮在我父親的周身。”不死川白北說:“在那些光影的圍繞中,我父親身上的灼傷都在迅速的癒合,然後再被灼燒,然後再癒合···就在我的眼前。”

他抬起頭,抓住唐異的手,而對方在聽到這話之後,也是滿臉的蒼白。

“你說,這樣的事情,你能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