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真是的,忘記了什麼呢?

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開了雙眼,墨綠的瞳孔中沒有高光,沒有神采,像是混沌不堪幾近破碎的玻璃彈珠。

昏沉的頭生疼,再次閉上雙眼,他似乎看到了什麼。

哦,對了,是電視。

自己正坐在小板凳上看電視,周圍簡單的要命,窗戶被紅色的窗簾遮住光線,房間內是漆黑的一片,角落好像擺著一盆很是鮮豔的花,但似乎又沒有……

是自己記錯了嗎?

自己的注意力好像並不在這些裝飾物上,印象最深的就是電視中播放的有趣的影片,雖然有些卡頓,但能夠看到彩色的畫面他已經很知足了。

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正擺放著好吃的零食和飲料,有的時候是和菓子,有的時候是薯片餅乾,但飲料卻只有橙汁一種。

房間中總是在播放著舒緩而好聽的音樂,這裡就像是天堂一般擁有他平時渴望的各種事物。

彩色電視和動畫片,只在其他孩子手中見到過的美味的食物,溫暖安靜並不會在睡著時突然凍醒的房子……一切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物,全部都在這裡被滿足……

可是,究竟是忘記了什麼呢?

腦海中回憶起來的一切總是有些彆扭,他忽略了什麼?

到底缺了什麼?

…………

宮野志保依舊在黑澤凜的身前忙碌著,額頭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她將手中針管中的藥劑緩緩的打入黑澤凜的身體中,這是非甾體類抗炎藥,高燒時降溫效果最好的藥物,堪堪突破四十度的高燒似乎是受到了藥物的影響不再升溫,宮野志保一直緊皺的眉頭也放鬆了些。

“稍微起效了嗎……”

她仔細的檢測著黑澤凜此時身體的各項資料,再次確認溫度開始降下來後才回頭看向琴酒。

“總算是沒有繼續升溫了,算是稍微好轉了點吧?”宮野志保也忙活了好一陣,搬來一個凳子坐在病床旁稍微休息。

琴酒有些意外,“已經開始降溫了?”他的語氣有些質疑,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可是維持了整整三天的時間,這次怎麼這麼快?

他也微微支起身子,看向病床旁的儀器,因為之前有獨自護理黑澤凜所以他還是能夠看懂的。

的確是開始好轉了,真是奇怪,難道是經歷了上一次的發燒後有抵抗力了?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研究人員或者醫生,微微抬眼看向宮野志保:“什麼時候能回去?”

“啊啦,你這是著急讓他回去繼續做誘餌嗎?”

宮野志保端起一旁已經涼掉的咖啡,抿了一口,“估計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

琴酒聽到宮野志保的話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解釋什麼,像是想起了什麼,再次冷聲道:“之前讓你開發的藥物,還沒有完成嗎?”

宮野志保頭都沒抬,“怎麼可能完成……”

“我說的是抑制神經損傷的藥。”

“……嗯,那個啊。”宮野志保頓了頓,放下杯子,“已經制作好了,臨床試驗也已經完成了三輪,沒有什麼問題。”

“藥呢?”

“現在有一些,但不多,製藥過程有些複雜,產量很低,而且目前只能實驗室製取……”

“拿過來。”

宮野志保眉頭皺了皺,但還是順從的站起身,淡淡的扔下一句話,“我去拿。”

高跟鞋噠噠的踩著瓷磚離開了病房,琴酒微微闔眸,一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