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身影有些疲累的依靠在陰暗的牆角,沉默地望著破洞屋頂之外,那一片黑洞洞的天空。

沒有月亮,也沒有云。

“開車開到哪裡去了……”沉默的身影喃喃自語著,語氣間有一絲煩躁。

他慢慢地站起身,光顧著四周的屍體,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默著,靠著遠處路燈微弱的光勉強可以看清他的樣子。

一襲黑衣,沾染著難以分辨的血汙,宛若瀑布般瀉下的長髮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柔順光澤,攙著灰塵汙漬和血液凝結後硬塊,亂糟糟的攪成一團。

麻煩……又要洗很久了。

琴酒抓起自己泛著金色的長髮,眉頭微皺,遠處傳來的汽車馬達聲音讓他微微抬頭,“太慢了,伏特加。”

“你知不知道讓我等了多長時間?”狹長的眸子泛著冷意,若有若無的殺氣依舊縈繞在身邊。

伏特加猛地頓了頓,乾笑著撓撓頭,“抱歉,大哥,抓那小子的時候稍稍繞了點彎。”

“哼。”一聲冷哼,琴酒低下頭,叼起香菸,“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噁心的老鼠,就應該用像老鼠一樣的方式死掉。”

“還沒死透的傢伙,你來處置好了,只要保證死掉,隨便你怎麼玩都無所謂。”琴酒表情淡漠,用力的吸了一口煙,雙手插兜的回到駕駛座。

“我先走了。”伸手將香菸扔出車窗,他輕微的嘶聲吸氣著,但又很快恢復正常,腳踩油門,背對著黑暗的郊區向著中心繁華的方向駛去。

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據點,琴酒關上房門,隨手將大衣扔在沙發上,自顧自的從房屋角落翻出醫療箱,脫掉上衣,露出了滿是疤痕的身軀。

挪動到窗前,透過木板沒封死的窗戶的縫隙,外面的路燈光勉強可以照亮那斜在他肩頭觸目驚心的傷。

暫時不能洗澡了嗎……聞著自己身上有些難聞的鐵鏽味,琴酒微嘆,熟練地清理起自己的傷口如家常便飯,消毒,清創,上藥,最後包紮,紮上繃帶……

動作一氣呵成。

他來到洗手間,將洗手盆上的水龍頭開到最大,猛地將頭紮下去又抬起來,頂著溼漉漉的頭髮,琴酒用手指沾著水,一點一點地將凝固在髮間的血塊沖洗掉。

他有意將頭向左偏去,以免水滴落在肩膀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上,做完了這一切,他將頭髮擦到半乾來到了電腦前。

開機,螢幕閃爍。

久違的看到了那酣睡的人,琴酒沉默著,眼神不自覺的放軟下來。

殺氣、傷口、疼痛、疲倦,在此刻煙消雲散。

…………

出院後,難得在醫院陪伴黑澤凜幾天的明美,再次藉口工作繁忙匆匆離開,黑澤凜跟著成實回到了家,進入房間便看到了小泉紅子的留言。

依舊是紅色發光文字,淺淡的印在臥室的桌子上,略微扭曲的字跡寫著:“鴉天狗的腳趾已經脫落了,要儘快尋找其他材料了。”

剩下的兩個分別是殭屍指甲和噴火樹根,其中噴火樹需要前往北海道尋找,而殭屍這種東西,好像在普通的墓園中就能找到幾個沒醒、半死不得活的。

畢竟是末法時代,有很多奇怪的生物已經因為魔力的缺失而變弱了,鴉天狗和根本醒不過來的殭屍就是例子。

而所謂的噴火樹也早已噴不出來火,在小泉紅子交給他的畫像上,那也不過是一株乾巴巴的,看起來快要乾死的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