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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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烈骨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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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什麼?”
話音剛落,謝虞之便又用鞭子重重地抽了傅柏青一下,這鞭子沾了鹽水, 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傅柏青身上新舊傷交錯, 一鞭子抽下去更是雪上加霜,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看向了謝虞之, 一字一句定定道:“我笑什麼, 謝虞之, 我笑你可笑,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可是葉姑娘卻願意對我這樣的可憐蟲和顏悅色, 想必你心中很嫉妒吧?”
“便是我死了,葉姑娘此生也都不會愛上你這般陰冷古怪的人……”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謝虞之,話音未落, 他便再度用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傅柏青一下, 徹底打斷了傅柏青的話語, 隨即鞭子便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一直等到傅柏青徹底昏迷不醒的時候, 謝虞之這才停手, 該死的雜碎。
燭光陰翳, 他的視線定定地落在傅柏青的右手手腕上, 金鐲子在燭光下散發著光亮點點, 顯得格外刺眼, 他心底的怒氣尚未完全消散,腦海中仍是回蕩著方才傅柏青說出來的那番話。
隨即他又想到了葉清清說過的那句話, “謝虞之,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此生永失所愛、不得善終。”
他待她溫言軟語,有求必應,如同哈巴狗一般在她面前搖尾乞憐,可是她卻對他愛意不屑一顧,她為了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雜碎肆意踐踏他的真心。
她說他仗勢欺人,可她又何嘗不是高高在上?
真心這樣的東西原本就不平等。
就連真心都做不到平等,身份又怎麼可能做到完全的對等?
便是在睡夢中,葉清清也是睡得極其不安穩,眉心微微蹙起,白玉似的額頭沁出了點點碎汗,她夢見了一條水蛇正在沿著她的小腿攀援,水蛇越纏越緊,最後攀爬到了她的脖子上,她垂首恰好對上了水蛇暗金色的瞳孔,蛇信子吐了出來,眼看尖牙就要刺上她脖子的時候,她驚呼一聲便從睡夢中驚醒了……
渾身都是冷汗,那個噩夢是如此真實,即便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沒辦法掙脫水蛇的束縛,她平躺在床榻上入眼是微微搖曳的米黃色床幔,這才慢慢回過神來,慢慢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隨即她心中浮上一抹苦澀,她可不就是被水蛇纏住了嗎?
謝虞之不就是一條活靈活現的毒蛇嗎?
她雙手撐在床榻上慢慢坐了起來,隨著她的動作,右腳腳踝上的鈴鐺碰撞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鈴鐺聲如同回魂幡一般將她的思緒徹底拉了回來,也清清楚楚地提醒著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一場夢。
謝虞之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現在也快被他逼成一個瘋瘋癲癲的瘋子了。
瘋子配瘋子,真是天生一對。
想到此,她唇邊勾勒出一絲帶著譏諷的笑意,她垂眸視線無意中落到了鎖骨處,卻見那片肌膚空空蕩蕩,那個“奴”字早就蕩然無存了,視線中多了幾分滯澀。
許是聽見了內間傳來的鈴鐺聲,很快就有一個穿著黛青色衣衫的丫鬟端著銅盆走了進來,“姑娘,奴婢伺候你洗漱。”
倒沒有必要在這些事情上為難自己,右腳上綁著的那條鏈子並不算短,葉清清便披散著頭發下了床在內室洗漱,洗漱之後就再次眼神呆滯地雙臂環膝坐在了床頭,丫鬟端來了早膳,她也是看都不看。
明月與明玉是伺候在她身邊的丫鬟,見姑娘水也不喝,早膳也不願意用,只能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謝令大人,並非是她們小題大做,而是主子吩咐了,關於姑娘的事情無論大小,都需要稟告給他,她們兩個人自然不敢有分毫隱瞞。
聽見這番話的時候,謝令並不在意,可是經過那二十大板,他當然不敢擅自替主子做決定了,敲了敲書房的門,得到主子的允許之後這才進去將事情如實稟告。
聞言,謝虞之正在處理公務,聽見這番話的時候,他落筆的動作微微一頓,頓時墨色就在摺子上蔓延開一點,他隨即動作如常批註,嗓音冷淡道:“不吃就不吃,餓的時候就知道吃了。”
謝令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果不其然她他轉身還沒走上兩步,便又聽見了公子的吩咐,道:“派人請個大夫來給她瞧瞧,許是昨夜嚇到了沒什麼胃口。”
謝令領命退下,木門闔上之後,書房內就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很快大夫就趕來了,替葉清清把脈的時候,無論他問什麼,葉清清都是不言不語,中醫望聞問切缺一不可,見此,大夫原本想要發火,只是轉念想到這可是節度使府邸,頓時也不敢說什麼了,只能把脈的時候謹慎再謹慎一些。
把脈結束的時候,大夫原本想要對葉清清說些什麼,只是不等他開口,那姑娘就闔眼直接躺在了床榻上,一副疲憊至極不願意多言的模樣,見此,那大夫也只能作罷,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一直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的時候,葉清清才默默睜開了眼眸,她對著牆壁眼睛一眨不眨,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死氣沉沉,或許是害怕她尋死,牆壁都用軟布包了一層,屋內始終都有丫鬟守著,只要聽見內間傳來些許風吹草動,丫鬟們就會立刻沖進來檢視一番。
這個地方比監|獄還要像監|獄。
她盯著白茫茫的牆壁,想到了那大夫方才欲言又止的神情,其實不用那大夫說,她也隱隱覺得自己最近的身體有些不好了。
她的心口總是有些絞痛。
或許她很快就要死了吧。
昨夜根本沒有休息好,葉清清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覺就再次睡著了,相比起她的好整以暇,書房內可謂是烏雲密佈。
“啟稟大人,姑娘患上了心疾,好在現在並不算嚴重,好好調理就能調理好了,可若是姑娘一直這般鬱郁寡歡,只怕到最後會落得藥石無靈、鬱郁而終的下場。”
說完這話,大夫頓時就害怕地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感受到書房內的低氣壓,他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當真是度日如年。
聞言,謝虞之的眼神瞬間冷淡了下來,他剛想要開口質問那大夫,她不過是十七歲的年歲,如何就會患上了心疾,可是瞬間他就想到了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眼底多了幾分晦澀,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都應該怪他自己,沉默許久,他擺了擺手讓那大夫退下,“那就開藥,若是治好了姑娘,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