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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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烈骨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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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是絕子湯。”
絕子湯,顧名思義, 喝下之後女子此生都不會有子嗣了。
謝虞之在謝家長大見慣了世家大族的齷|齪手段,自然知道絕子湯是什麼東西, 視線從那空碗上掠過,而後落在那婢女身上,冷聲道:“你家夫人在哪裡?”
當即謝令便用劍架在了採兒的脖子上, 採兒怎麼也沒想到這湯藥會是絕子湯, 害怕極了, 也不知道夫人離開了沒有,只能帶著一群人往葉姑娘房中走去。
那廂葉清清同夫人說了會兒話之後,夫人便離開了, 她靠坐在床榻上正在想事情,冷不丁忽然聽見屋子外面傳來一陣腳步,她下意識抬頭, 哪料就看見謝虞之如冷麵煞神一般闖了進來, 她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見謝虞之冷著臉大步朝她走來。
剛走到床榻邊, 謝虞之就伸出左手掐著她的臉頰, 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直接往她喉嚨中扣, 採兒哪曾見過這樣的架勢, 當即就嚇的癱軟在地, 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連忙高聲道:“公子,葉姑娘並未喝下那碗絕子湯。”
謝虞之自然是聽見了, 可卻也是不信,仍是手段強硬地逼著葉清清去催吐,被他這般扣著,竟硬生生將她晨間喝下的那碗湯藥催了出來。
見此,謝令送開了採兒,吩咐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打一盆水過來。”
催吐結束,謝虞之側首看了眼大夫,那大夫頓時心領神會忙不跌走到了床榻邊,伸手想要替葉清清把脈,哪料她直接就避開了。
葉清清自然是不願意,她現在看謝虞之就像是看瘋子一般,他還真是瘋瘋癲癲、不可理喻,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沖上來也不知是想幹些什麼,見她不願意診脈,謝虞之垂眸看向了她,狹長的眼眸中是擋不住的冷意,他直接伸手拉過了她的胳膊,隨後看向了一旁還未反應過來的大夫,道:“還不快點給姑娘診脈。”
聞言,那大夫渾身一顫瞬間反應過來了,連忙用手搭在了葉清清的手腕上,也不知那謝虞之的力氣怎麼這麼大,任憑葉清清如何用力,她的胳膊都動不了分毫。
很快那大夫就把完了脈,松開了手,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他已經是渾身冷汗了,顧不得擦一擦額角的冷汗,他便連忙開口道:“主子,葉姑娘的身體並無大礙,這段時間也沒有服用任何寒性藥物。”
採兒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過來,謝虞之松開了葉清清的胳膊,走到銅盆旁邊洗了洗手,隨後倒了一盞清茶走到床榻邊遞給了葉清清,讓她漱口,葉清清只覺得他這人神經兮兮的,她伸手接過了茶盞漱口,隨後直接將茶盞扔在了地上,睫毛顫了顫,嗓音輕柔卻語氣堅定道:“謝虞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此處的,但有一件事是確定的,縱你用盡手段,我也不願意同你離開。”
茶盞扔在地上,碎瓷四濺開來,清脆的聲響在屋內很是明顯,謝令想到暗室中血肉模糊的傅柏青,默默嘆了口氣,葉姑娘為何就不能服軟,難道非要等苦頭吃盡的時候才知道低頭嗎?
聽見她藏著錚錚烈骨的話語,謝虞之站在床榻邊垂眸看向了她,卻只能看見她輕微顫動如蝴蝶翅膀的睫羽,明明他就站在她身邊,可是周圍卻好像憑空蔓延開來一場大霧,他驚覺他竟是從未看清過她的面容,他從未清清楚楚地看見過她……
現在的情形倒是像極了話本子中的那些紈絝子弟與貌美農家女的故事,無端讓人覺得好笑。
事實上,謝虞之也確實笑出了聲,他用右手掐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仰頭看向了他,緊接著用右手慢條斯理地拍了兩下她的側臉,語含譏諷、毫不留情地點破了一個事實,“葉清清,你以為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有同我討價還價的餘地,有些事情你以為你不願意就可以了嗎?”
“決定權從來都不在你手中,你除了認命難道還有旁的選擇嗎?”
他這話著實不留情面,葉清清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她側首掙脫了他的桎梏,她不明白的偏執從何而來,這一刻,她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這場無休止的鬧劇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謝虞之,是我錯了,從前是我錯了,是我太天真、是我太蠢笨,忘記了人心本就是汙穢不堪,如何能是良善二字輕易參透的,你從前與我說的話都是對的,是我錯了,如今悔之晚矣,這麼多天我也吃夠苦頭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
說完這話,葉清清便低頭用雙手捂住了臉,鴉青色的長發如輕煙一般籠罩而下,將她一人徹底隔絕在這個眾叛親離的世界中。
謝虞之看向了她,薄唇微掀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忽然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他也才猜到是宋思鳶來了,這個時候沒有時間同葉清清掰扯那些事情,況且他與她之間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清楚,索性便直接抬起右手、以手為刃將她打暈了,平放在床榻之上。
隨後他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經過謝令身邊的時候,謝虞之腳步微微一頓,開口吩咐道:“保護好姑娘。”
謝令自然是忙不疊應聲。
那廂宋思鳶得到了訊息,起先是滿心歡喜、隨後就有些手足無措,想到謝虞之此行來的目的,一顆心很快就沉了下來,擔心他會找到人後直接帶著人離開,宋思鳶也顧不得梳妝打扮了,匆匆朝著葉清清房中走去,還未走到門口就看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雖然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了,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謝虞之,那就是她多年未見的孩子。
盼著盼著總算是見到他了,可她卻有些近鄉情怯,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她害怕他會恨她。
她心知肚明,他當然是恨她的,若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不來看她。
只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自欺欺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麼多年以來,她都沉浸在一場自欺欺人的美夢之中。
宋思鳶深吸一口氣、放慢腳步走到了謝虞之面前,強忍著眼淚,笑道:“虞之,娘不是故意的,只是這麼多年你都不肯來見我……”
話未說完,謝虞之便開口打斷了她,冷聲道:“宋夫人,你從前殺我一次還不夠嗎,難不成如今又想將我按進池塘中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