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靖寧隨著酈鈞踏入書房後,只見酈鈞踱步到桌前,拿起酈靖寧平日裡研讀的書籍,逐頁翻閱起來。他一邊看,一邊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讚許之色。

末了,酈鈞放下手中書卷,看向酈靖寧,語重心長地說道:“寧哥兒,你自小行事就有自己的主意,為父對你,那是一百個放心。只是如今州試近在眼前,這可是關乎你前程的大事,千萬不可有絲毫分心吶。”

“父親但請放心,對於此次州試,孩兒心中已有十足的把握。”酈靖寧昂首挺胸,一臉自信地說道,那神情彷彿勝券在握。

酈鈞見他如此篤定,欣慰地笑了笑,又拍了拍酈靖寧的肩膀,再次勉勵道:“嗯,有信心是好事,但切不可驕傲自滿。接下來的日子,更要全身心投入,認真備考。”說罷,便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了書房。

夜幕如墨,悄然籠罩了整個府邸。

酈鈞他站在銅盆前,正用溼布擦拭著臉,一旁的酈娘子則坐在妝臺前,細心地梳理著長髮。

酈娘子看著銅鏡中酈鈞的身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手中的梳子,轉頭看向酈鈞,輕柔地開口說道:“主君,你說寧哥兒鄉試之後,是不是也該為他相看親事了呀?”

酈鈞手中擦拭的動作猛地一頓,滿是水珠的手懸在半空,他滿臉疑惑地轉過頭來,目光中帶著幾分詫異,說道:“娘子,你怎麼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寧哥兒才十五歲,雖說這孩子打小就聰慧過人,機靈得很,但離成家立業還早著呢,這事兒是不是想得太早了些?”

“這也是下午小康寧提起來的,她問我是不是寧哥兒中了舉,就要成親了。你也知道,寧哥兒自幼行事穩妥,穩重得跟個小大人似的,我呀,一不留神就把他的年紀給疏忽了。”酈娘子面帶微笑,眼神中滿是寵溺,將下午院子裡發生的趣事娓娓道來。

酈鈞聽完,輕輕點了點頭,而後放下手中溼布,走到酈娘子身旁坐下,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道:“夫人啊,你怕是被小四小五這兩個小傢伙折騰得暈頭轉向啦!這該尋思著找親事的,可不是寧哥兒喲!”

“主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酈娘子一臉茫然,停下手中正在梳理頭髮的動作,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看向酈鈞,眼神中寫滿了不解。

“壽華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呀!女孩子家,這婚事可得早早謀劃,可不能馬虎。”酈鈞微微挑眉,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酈娘子的額頭,耐心提醒道。

酈娘子先是一愣,隨即一拍自己的手掌,恍然大悟道:“哎呀,瞧我這記性,這麼重要的事兒居然給忘得一乾二淨!

是該為我們家壽華找一門好親事了,咱們的寶貝女兒,可不能委屈了她。得找個品行端正、家世相當的好人家,讓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幸福美滿。”

“好了,夫人,也不用太著急,還有幾年時間呢。而且這事兒啊,也可以往後放放,等寧哥兒科舉之後再說……”酈鈞慢悠悠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思熟慮。

“主君,你為何非要等寧哥兒科舉之後呢?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緣由?你快給我說說。”酈娘子越發好奇,放下手中梳子,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酈鈞,急切地追問道。

“好了,夫人,夜深了,時候不早啦,咱們熄燈歇息吧!有什麼事兒,明日再說。”

酈鈞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擺了擺手,似乎並不想在此時談論這個話題,而後伸手輕輕熄滅了燭火。

臥房內,頓時陷入一片靜謐的黑暗之中。

······

鄉試當日,晨曦還未完全驅散夜的陰霾,天邊只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酈家府邸內,酈靖寧早早便利落起身。

酈娘子早已在廚房忙碌,精心為酈靖寧準備了一頓滿含美好寓意的早飯。

酈靖寧端坐在桌前,神色鎮定自若,仿若即將面對的並非決定命運的鄉試,而是一場平常的功課。

他不緊不慢地吃完早飯,而後起身,對著酈娘子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言辭堅定:“母親放心,孩兒定不負您與父親的厚望。”

酈娘子滿是關切地叮囑道:“寧哥兒,你千萬莫要緊張,就像平日裡讀書做文章一樣,好好發揮便是了。”

“娘,我看是你太緊張了,哥哥肯定沒問題的。”清脆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正是酈福慧。她一雙大眼睛明亮有神,一臉自信地看著酈靖寧,那眼神彷彿在說,哥哥必定能輕鬆應對。

因為酈福慧與酈靖寧同年而生,酈鈞對外便稱兩人乃是孿生兄妹。自小,酈福慧就像個小尾巴似的,特別黏著酈靖寧。

這時,外面傳來車伕的聲音:“老爺,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酈娘子因要留下來照顧年紀尚小的小四小五,便留在了府中。而其他人則跟著酈鈞一同登上馬車,送酈靖寧去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