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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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剛起,孟君山便一翻銅鏡,水光鋪散開來,將煙霧驅散。

他感到了陣法發動的氣息,不過稍縱即逝,這會兒他左邊是還沒反應過來的靈徽,右邊是滿面寒霜的長明,讓他頓時肩上一沉,感受到了維護仙妖兩道和平的巨大壓力。

靈徽四下環視,雖然沒開口,但是臉上寫著幾個大字:咦?怎麼回事?我在哪?

孟君山懷疑他現在內心正在按照正清的弟子規,默唸在校生出門守則之一看二穩三自省……總之不能太指望這個沒怎麼下過山的。

長明則十分直接,從兜裡掏出個黑中帶一點金的小煤球,近看是個鳥的東西,言簡意賅:“能找到人嗎。”

小黑鳥瑟瑟發抖片刻,咕地一聲,飛起來帶路。

長明於是跟在它後面,孟君山想了想,一拉靈徽,也跟著走了。靈徽疑惑道:“咱們這是去哪?”

長明:“找我的同伴。”

靈徽眨了眨眼睛,心想難道這時候不應該去找那罪魁禍首,或者找陣眼嗎?不過他明智地沒說話,而是看向孟君山。

孟君山平時不務正業,但確是仙門中陣法研究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過來與靈徽一起考察昭雲的圖騰塔。此刻,他邊走邊看周圍,對靈徽說:“我們現在大概是在白陽峰內,那個陣法把我們轉移進來了。”

靈徽:“可以砸牆嗎?”

長明在前面說:“不行。”

“真的不行。”孟君山解釋道,“你看石壁上縫隙中的火光,與剛才圖騰塔上的火,系出同源。這座山裡應該充滿了這種流火,一旦打破,說不定整個白陽峰都會炸上天。我們即使無礙,昭雲部其他山頭,乃至下面的部眾,都得遭殃。”

靈徽:“唔……這個陣法的用處就是把山裡裝滿火焰嗎?意義何在?”

孟君山想了想:“依我看來,山裡的火焰才是真正的陣法,那個塔只是一個引子。”

“殺牧氏的族人只是個引子?”靈徽驚訝。

“是,我也很好奇這個白陽峰裡的陣法準備了多久。”孟君山對情況的瞭解並不像長明他們那樣多,但猜測已經十分接近真相,“那幾個金翅鳥的長老已經被牧若虛操縱,也就是說,不管是殺自己的族人,還是啟動白陽峰的陣法,都在他的計劃中。”

靈徽:“那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去找陣眼破陣嗎?”

“因為我也不知道陣眼在哪裡。”孟君山無奈道,“所以還不如先去與別人會合……長明殿下的同伴,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站在昭雲部主將身邊吧。主將如果識的此陣,那就多了幾分把握。”

此刻被另一頭惦記的謝真與安子午,已經徹底迷路了。

安子午渾然不知有人正期盼著他辨識這個陣法,每走過一個路口,他都打出一道金光,在地上作出一個小小的標記。可惜他們走到現在,也沒見到一個重複過的岔路。

謝真仍然保持著不變的步伐走在前面,作出了與孟君山相似的判斷:“陣眼不好找,不如先和其他人會合再說。”

安子午眉頭緊鎖:“牧若虛到底要做什麼?”

謝真:“肯定不是好事。”

說話間,安子午懷裡的鳥動了動,張開眼睛,咳嗽起來。安子午忙低頭道:“庚辰大人?”

庚辰鳥虛弱道:“牧若虛,是牧若虛……”

“好好好,我們知道是牧若虛。”安子午伸手擼他的羽毛,“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庚辰提高聲音,“現在是關心我的時候嗎!還不趕快去阻止他,你在這悠閑地散什麼步呢?旁邊那個花妖又是誰,嗯?”

謝真:“……”

這家夥說話果然很討人嫌,也不知道安子午是怎麼忍這麼久的。

再加上長老好像還有三個,簡直是四倍的不快樂啊。

“我們陷入陣中,正在想辦法找到牧若虛。”安子午熟練地無視了其他話,“您對這陣法有了解嗎?”

“沒有,被牧若虛控制的時候,我從未進過這裡。”庚辰用一邊翅膀捂著頭,看起來十分暈眩,“不過剛才,我們好像落進了一個祭壇般的地方,接著我……不對,牧若虛,就從那個地方過來找你們……”

安子午立刻道:“您能為我們帶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