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曉(七)(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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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沒錯。”終於說回到了陵空熟悉的部分,他解釋道,“你那具有蟬花血統的原身,對天魔來說估計就是自己人了,先給圈了起來。星儀即使複蘇,能利用天魔之力,卻沒法讓天魔把你給吐出來。”
謝真又想到了他和星儀在鑄劍池的交手:“倘若那時星儀奪取了我的神魂,豈不是就能借此對天魔的掌控更進一步?”
陵空:“可不是嘛,這世道差一點就要完蛋嘍。”
“……”每次說著正經事時,他總會被陵空那輕描淡寫的打岔弄得憑空生出一股荒謬之感。
謝真定了定神,說道:“總歸,這些暫且都是猜測,若是能開啟封印一看,或許才能有所定論。”
“雖然是猜測,也是很靠譜的猜測。”陵空點頭道,“我也覺得這裡面就是星儀的手筆。”
“所以鎮魔既成,本應歸還天地的靈氣,如果確實不是被仙門截留,那麼其實是被星儀奪走了?”長明皺眉道。
“不然呢。”陵空說,“他平時開著各種金砂化身到處晃蕩,那麼多的靈氣都是哪兒來的?”
“這事情鬧得……”謝真喃喃道。
正如他和長明之前半猜半蒙的推測一樣,在淵山未能歸還靈氣一事上,仙門固然動過手腳,但靈氣被截留的根源搞不好還真不在他們身上。
“好了。”陵空拍拍手,“那差不多都對上了,我們姑且假定星儀在這幾百年間逐漸複蘇,在淵山裡伺機脫困。他對你下手,未必不是抱著利用你的軀殼逃出來的目的。”
謝真不解道:“那何必要讓我受瑤山紋印反噬?雖然這身體如今已被天魔之力修補,但當時受創頗重,很難用了吧。”
“這不是很明顯麼?”陵空道,“當時他打不過你,只能用暗招。”
謝真:“……”
陵空又道:“不過,天魔護住了你的軀殼,沒叫他成功,封印也關上了。他能用的只有那鎮魔後歸還的靈氣,這些靈氣歸一人所用,那真是盡夠用了,所以他才能遣金砂化身到世間去。按理說,原本的淵山陣法應該夠結實,但你們提過仙門又搞七搞八,做了改動,大概就是被他找到了可趁之機。”
謝真想起那時在符刻石林中看到的半個金砂人,深以為然。
“我敢說,現在星儀的本體,無論複蘇到了什麼地步,都還在淵山封印裡面關著。”陵空說,“那麼事情就又回來了,你們覺得他現在想要的是什麼呢?”
星儀的目的究竟為何?這個曾令謝真他們困惑的疑問,以往總是隻能窺見一鱗半爪。
可在來龍去脈都已擺出之後,似乎依舊不是那麼容易作答。
他想要從淵山脫困?想將天魔納入掌握?還是想繼續未竟之願,重鑄天魔,登臨超脫世外的絕地?
長明道:“要猜他想做什麼,就看他做過什麼。我們所知的金砂化身的形跡,大致就是兩種——最明顯的就是對慧泉的謀劃。”
他依次按下手指:“截殺施夕未,指點牧若虛,利用安遊兆搶奪施無憂,這幾個姑且都算是圖謀各部主將的血脈;在三處地脈封印裡,白沙汀與七絕井兩處都有他的佈置,放在一起來看,要是讓他湊齊了所有準備,雖說我不知他能做到什麼程度,能不能真的從慧泉抽靈氣出來……”
“他能。”
陵空淡淡地說,“因為他有這個本事——因為我也曾經信任他。”
長明沉默片刻,說道:“但你也留了防備的後手。”
“那都是霜天之後的事情了。”陵空說,“六百年前的佈置,對上複蘇的星儀,那是死物對活人,不容樂觀。不過,六百年後的你們也沒吃大虧就是了,不錯。”
“這用不著你說。”長明回道。
他的語氣讓謝真覺得他沒準還挺吃這套的。謝真接道:“至於你說的另一種,大概就是追著我打了吧,鑄劍池一行,也和天魔有關。”
長明道:“他在白秋聲一事上手筆頗為怪異,倘若成功,瑤山事後也總有辦法處置,倒像是專程來凝波渡搗亂的。再有,就是戴晟那件,我始終有些疑慮。”
謝真知道他所指為何,那件事看似只是借戴晟之手,將金砂化身寄託的面具帶入七絕井,背後似乎又與衡文、延國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你們之前不就是懷疑那什麼延國在搞事情。”陵空道,“看出什麼虛實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