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去(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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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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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是因為無此先例。
這怪事發生後,兩人除了趕路,就是試圖弄明白此種緣由。謝真自己的狀況自己清楚,如今他靈氣充盈,正是好得不能再好,至少目前看去這並非壞事。
不是壞事,卻是奇事。香氣對於花妖,就如鳥長翅膀,人長腦袋一樣,再自然不過。有些小妖會像無法隱藏自己妖類特徵那樣,不大能藏得住自己的味道,須得多加修煉,方能收放自如。還有的花妖,香氣本身便是一種如臂使指的術法,用處也是不一而足。
只是,原本沒味道,後來又突然冒出來,就沒聽過這種事。
“就像是一個人沒腦袋,然後某天忽地長出來一個。”謝真總結道,“那是真的有點怪。”
長明:“……”
想來想去,謝真只能將其歸結於自己的血脈上。
蟬花這稀少到無人知曉的一族,有點奇奇怪怪的問題也不意外。何況,所謂蟬花,既是蟬也是花,本來就不是尋常花妖。
盡管與蟬有關的特質,主要就表現於在土裡複活,但其餘還有什麼不同,就說不準了。歸根結底,還是他對這份血脈瞭解得不夠詳細。
手邊倒是有個懂的,奈何一時半會幫不上忙。
“石碑前輩,石碑前輩。”
謝真抱著海山劍,歪了歪頭,靠在劍柄上。自從離開白沙汀後,劍中的石碑前輩就睡得死沉,叫也不答,喚也不應。
這幾日,他沒事就抓著劍在心裡唸叨兩句,指望能把對方叫醒問問,只是始終徒勞無功。
盡管他只是略動了一下,長明還是將目光投來,並道:“又在問他?”
“石碑前輩一直都沒醒。”謝真無奈道。
長明注視了他懷中的劍鞘片刻,提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在劍中帶著一隻魂魄,不會覺著不習慣麼?”
“不習慣?”
謝真一怔,想了想:“也還好吧,長明你的那隻鈴鐺,不是也很有靈性來著?”
長明將手一翻,銀鈴就躺在他的掌心。他道:“一點靈光,終歸只是器物,不能一概而論。而這位石碑前輩,是個真正的魂魄,就和把一個人帶在身邊無甚區別了。”
“你這麼一說是有點奇怪……”謝真把劍舉起來看看,“把人家放在這廝殺打鬥的劍器裡,動不動就濺一身血,石碑前輩肯定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了。”
長明:“正是如此。”
“可事急從權,現在也沒別的地方給他呆。”謝真放下劍,“待到處理完此間事宜,早日回去王庭,再把前輩好好地請回石碑裡吧。”
長明微一點頭,仍然抿著唇,看著劍鞘,似乎在思索什麼。就在此時,謝真聽到一個懶懶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得了吧,他又不是在關心我好不好受。”
“前輩!你醒了?”謝真頓時露出喜色。
見此,長明一挑眉,與謝真視線相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不太有興趣地轉過頭,把桌上殘餘的香藥盒無聊地地堆起來。
謝真一邊望著他的動作,一邊聽著石碑繼續道:“唉,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老是用一樣的臺詞?我這時睡時醒的,你每次都“前輩你醒了”,總讓我感覺像是被救活的倒黴鬼一樣,這滋味可夠鬧心的。”
“是嗎?那下次我換句話講吧。”謝真脾氣很好地道,“不過,倘若被救活,也不該叫倒黴鬼吧,應該說是時運不錯才對。”
石碑:“恰恰相反,死了就要死利索才舒坦。”
死得不利索的謝真沉默了片刻,誠懇道:“其實大部分人面對生死關頭,還是想活的。”
“也要看怎麼活,不是誰都像那傻鯉魚一樣,只要能活就滿足的。”石碑嘲道,“半死不活,不如不活。”
他仍然是那副渾不在意的口氣,但謝真莫名從這話中感到了些許蒼涼。他想問,石碑前輩你就是那“不如不活”的一個魂魄麼?
小李也提到過石碑前輩,說他的殘魂被拘在石碑中不得自由。這樣想來,有些話或許還是不說出口為好。
他轉開話頭:“前輩,我正有一事向你請教……”
謝真把他這奇怪的毛病說完,石碑沉吟片刻,道:“不須擔憂,這對蟬花來說是平常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