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紅(二)(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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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真早知道,單純的幻象很難瞞得住頂尖修行者天然的感知,就像施夕未與他交手時,也是虛實相生,靠的是半真半假的萬般變幻。他後退一步,示意先進山洞躲躲。
果然,他們前腳剛進去,後腳訪客就上了山頂。
來人是個年輕女子,紅衣如火,手腕上繞著長鞭。孟君山的師門同輩不少,其中兩名女子,來者是他的小師妹,名叫聞人郴。
見到來人,孟君山暫時放下疑惑,將鏡子扣在亭中的桌上,笑道:“原來是師妹回山了。”
聞人郴手中提著籃子,冷哼一聲:“師兄果然就如掌門說的那樣,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啊。”
孟君山道:“怎麼沒有?我這正在面壁思過,誠心的很。”
聞人郴沒什麼好臉色,揭開籃子,把幾盒小菜擺到桌上,又拿出一壺酒,兩只杯子。孟君山眼睛一亮,揭開壺蓋瞧了瞧,深吸一口氣,道:“湊合也算佳釀,師妹有心了。”
“……”聞人郴險些被氣死,“飯都吃不上還挑三揀四,不愧是師兄啊!”
“飯不吃,死不了。”孟君山悠然道,“酒嘛,要喝當然得喝好的。”
聞人郴一把拎起酒壺,作勢要扔下山去,孟君山連忙道:“師妹莫氣,好不容易見一面,來陪師兄喝一杯。”
“也不想想難得見面到底要怪誰?”聞人郴也不是真要扔,氣鼓鼓地把酒壺放下,“師兄,你就不能少惹掌門生點氣嗎?”
孟君山為她斟上一杯,才道:“這又不是誰對誰錯的事情。”
聞人郴皺著眉頭,秀氣地輕抿一口,看起來不怎麼喝的慣。她低聲說:“掌門都和我說了,他老人家這次真的氣得不輕。是真的嗎,師兄?”
“什麼是真的?”孟君山笑道。
“明知故問。”聞人郴咬了咬嘴唇,“你在外面結了一門親事,是也不是?”
謝真和長明正藏在山洞中一側,施夕未則在不遠處的另一頭。
聽到聞人郴提到這個,他不免豎起耳朵,等著她往下問。孟君山卻站起身來,道:“且慢。”
他出了亭子,就往山洞這邊走來。
謝真頓時知道,他還是剛才對這邊是不是藏了人有所懷疑,現在是想來檢查一番。想到還有個小師妹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念頭一轉,微微運起劍氣,在他們藏身一側的牆上壓下一枚淺淺的梅花印。
那是瑤山的印記,熟悉的人一看便知。孟君山進來後往這邊一望,立刻看到了那個劍氣尚未散去的痕跡,不由得轉頭張望。
在謝真刻下那個梅花後,長明已經藉著幻霧的遮掩向後退去,山洞轉彎處恰有一個天然的凹陷,為防止隱匿被看穿,兩人就躲在中間。至於施夕未是怎麼藏的,想必不用他們操心。
那處空隙十分狹小,謝真站得往裡些,長明一手攔著他腰間,使他不必靠在冰冷的巖壁上。兩人側身相貼,在這籠罩在幻霧中的方寸天地中,只能聽見彼此極輕的呼吸聲。
聞人郴:“師兄,怎麼了?”
她的腳步聲從外面過來,孟君山用指腹抹平梅花印,吹一口氣,將浮塵拂散,然後轉身道:“沒事。”
聞人郴也隨之走進山洞。靠裡的地方擺著一條青石,就是孟君山平時睡覺的地方,她看得眼眶泛紅:“你怎麼連鋪蓋都不帶?”
“有這個就夠了。”
孟君山從床的另一頭摸出一個小壇子,用手拍了拍:“今天師妹來了,招待你喝這個。”
“……”聞人郴冷冷地看著他,“師兄,我真是白擔心你了。”
孟君山:“師妹心裡一定在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聞人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