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月走過來質問:“為何殺我父親,為何陷害我?你說,你說啊!”

鄭弼又是哼,把脖子扭到一邊不再作聲。

沈沉雁走到眾人中間,“我來幫他說吧。”

眾人期待地看著沈捕頭,這時候吳長老扶著老婦人也趕過來了。

沈沉雁從懷裡取出一張紙展示給眾人看,不急不慢說道:“昨天我回縣衙接手了一份狀紙,錢莊高老闆狀告青龍門鄭弼,欠債十萬兩白銀多次催討無果,而鄭弼在外面的宅子和田產早已經抵押給他人,再無資產償還給高老闆。高老闆告到官府,要官府出面向鄭弼催討欠款。”

啊?

眾人大吃一驚,老婦人如遭雷殛差點摔倒。

沈沉雁說道:“我在青龍門查到你經常貪墨公款,用來維持奢靡的生活,這點吳長老可以作證,是不是,吳長老?”

吳長老點點頭:“我們看在眼裡都不敢說,掌門痴迷武學又從來不管這些,只好任由二公子胡來。”

沈沉雁目光凌厲地瞪著鄭弼:“你包養妓女,嗜賭成性,對鄭掌門承諾給如月姑娘百萬銀子做嫁妝極為不滿,這是你殺他父女倆的動機。

“除掉了他們,你就是代掌門,控制著青龍門的財權,假以時日,恐怕連鄭小公子都要除掉吧?”

“你,你——你這個畜生!”老夫人指著鄭弼痛哭起來。

鄭弼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流淚:“沒錯,我就是要除掉鄭長風和他的兒女。他根本不配當這個掌門!我們青龍門世世代代是工匠,我們的生存之道是鑄造神兵利器賺取天下財富。他當掌門卻不務正業,一心要練什麼絕世神功,他一個打鐵的也配!”

吳長老沉不住氣了:“二公子,你怎知掌門的宏圖大志?對他而言,‘鄭掌門’只是江湖上虛偽的客套,他想要的是尊榮,來自武林豪傑的一聲‘鄭大俠’,而不是出自工匠世家的‘鄭師傅’。

“掌門還說過,鄭家所鑄造的絕世神兵要配得上鄭家的絕世武藝。他這些年拼命練功不就是為了光耀門楣嗎?”

“閉嘴!”鄭弼越聽越氣憤,“沒有錢哪裡來尊榮!父親在的時候青龍門多富足,他呢,只允許一年出一件兵器,我們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他倒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幹,這幾年如果不是我把庫房的兵器悄悄拿出去賣,哪有你們吃香喝辣的?

“他把一個野生的女兒當寶貝寵著,一開口就要給一百萬。你們去庫房看看,就算把老夫人的陪嫁賣了也湊不齊一百萬啊!”

鄭旭煬紅著眼睛啜泣:“你就為了錢戕害兄長侄女,今後還打算殺我?”

鄭弼冷笑道:“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天之大道。”

鄭如月揮舞長指甲衝過去:“我殺了你!”

鄭弼運起十足的力道衝破被禁錮的穴位,他躲閃幾下就把鄭如月擒拿住。

“大家都別動,否則我捏斷這丫頭的脖子。”鄭弼挾持著鄭如月往外走。

眾人在十步之外緩慢跟著,生怕鄭弼會傷害鄭如月。

這時候,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是白猿跳到了鄭弼面前。

白猿著急得嗷嗷叫,齜牙咧嘴揮著尖爪子撲上去,它哪裡懂得如何解救人質,它只想搶下鄭如月。

鄭弼怕這龐大的傢伙把他撲倒在地,便推開鄭如月揮刀砍向白猿。一青一白兩道影子在眾人面前跳躍閃動,看得人眼花繚亂。

饒是白猿力大無窮,面對這個武功高強的持刀者終究不敵,二三十個回合之後它被割斷了脖子的動脈。血流如注,把白色的毛皮染紅,白猿晃動著身子倒下了。

白猿虛弱地喘息著,它艱難地伸出雙臂要抱鄭如月,眼淚成行打溼了臉上的長毛。鄭如月嚇得全身發顫,她蹲下來拉著白猿的手掌:“不怕,沒事了,我們回家去。”

不多時,白猿的雙臂終是垂了下去。

斯情斯景,沈沉雁江斯南等人無不搖頭嘆息,崔一渡閉上眼嘴裡念起經來。

正當眾人傷感之際,鄭弼飛躍進房拿起桌子上的赤日彎刀破窗而出,不多時便把後面追趕之人甩開。

院子裡一片狼藉,老夫人暈倒,鄭如月抱著白猿的屍身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