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茨不解看著正在那裡分羊腿的楊猛不明白他的意思,怎麼‘善良’也成了錯誤的事情了?

楊猛冷笑道:“我最煩的就是我們國家一些旅遊網紅,跑到非洲、中東等地方,各種給當地人獻愛心,他們贏得了名聲贏得了關注卻給後面的人斷了路。”

“什麼意思?”莫里茨問道。

楊猛遞給他一根羊腿,然後道:“我就不說我在阿富汗那邊的事情了,就說非洲。我問你一個問題:那些ngo組織既然都是號稱來這裡獻愛心幫助本地人的,可是為什麼所有的ngo都會僱傭武裝安保團隊?”

莫里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楊猛指著那些在那裡啃羊腿的本地員工道:“你來自於發達國家,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心生惻隱之心,覺得他們貧窮落後,你會出於同情給他們提供幫助,可是這些人大機率並不會感謝你,而是會覺得你有錢然後想辦法偷你或者搶劫你!同樣道理,那些網紅在這裡拍攝的時候各種獻愛心,給人造成了‘龍國人有錢’的印象,在他們眼裡反正你們也是來這裡撒錢幫人的不如幫我,於是要不然就偷要不然就搶!而我們國家的老百姓被國家保護的太好了,以為哪裡都像我們國家一樣安全根本沒有什麼自我保護意識,所以在外面經常成為犯罪受害者。”

胡二愣聽後接茬道:“非洲這邊情況是‘畏威而不畏德’,在這裡我們幫他們更多,但是他們不敬畏龍國人,反而敬畏印巴孟更多,因為印巴孟的管理者都是把把他們本國的那一套搬了過來不把人當人。你說我們在哈吉桑過於嚴格?那已經好多了,畢竟老闆是阿法爾大蘇丹,他說話對阿法爾人有用處只是那些難民不聽話對他們更強硬一些。而在這裡?呵呵,你猜猜我用什麼辦法不讓他們喝生水的?”

“什麼辦法?”莫里茨問道。

胡二愣道:“剛開始扣工資結果他們合起夥鬧事,然後就揍,然後就沒事了,讓幹什麼幹什麼!是不是很殘忍?但是結果就是——你想在這裡站住腳就要這麼做。我們認識一個在南非開編織布廠的老闆死因很有代表性。”

“怎麼死的?”

胡二愣道:“那邊開廠都是跟開監獄似的,高圍牆、鐵絲網,大鐵門,僱傭持槍安保保護,他也很重視安全,僱傭了不少本地安保,結果就是那些安保和當地匪幫勾結裡應外合,最終造成一死七傷!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建立這個安保公司了吧?你來這裡想的是怎麼幫助他們,記住嘍,到了一個陌生地方你想的不應該是怎麼改變這裡而是應該想怎麼適應這裡。”

蕭鵬道:“你現在懂了吧?為什麼非洲的那些暴君一個比一個狠可是位置做的一個比一個穩?這就是這邊的現狀。千萬別因為看到別人在非洲賺到錢了就覺得‘我來我也行’,在來之前要做好心理建設的。二愣子跟我們抱怨說在非洲待習慣後回國不適應,其實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因為在這裡呆久了一個人的道德底線會持續降低。嗯?”

他的話沒說完突然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蕭鵬手上拿著羊腿都是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後直接用一根手指按了擴音:“喂,阿卜杜,我開擴音呢!有什麼事兒?”

給他打電話的是阿卜杜。

他先提醒自己是開擴音,就是希望他知道有些話可以說有些事情不能說。

阿卜杜道:“鵬哥,你太過分了啊。這麼久沒見聽到我的聲音應該激動吧?”

“激動你妹啊!”蕭鵬道:“你這個沙特大使館人員竟然跑回國去看電競沙特杯去了!有你這麼不負責的大使館工作人員嗎?”

阿卜杜笑道:“你這是怪罪我沒帶你嗎?我又不是沒給你打電話!是你自己說自己在當保姆沒時間。”

“當保姆?”一邊的莫里茨瞪大眼睛。

經過這麼久的朝夕相處,他雖然漢語不算很好但是也進步了很多,簡單地交流還真的能聽得懂。

蕭鵬轉頭看向莫里茨:“怎麼了?給你當保姆你還不承認?好好地一個人腿斷了!你讓猛子怎麼跟你爹交代?”

莫里茨嘀咕道:“等我的紀錄片引起轟動後,我看你們誰還小看我!”

楊猛道:“你的紀錄片能轟動?你的紀錄片能在西方媒體圈播放再說吧!”

蕭鵬聽後卻道:“別說,現在這節骨眼還真的有可能。”

楊猛點頭:“自從巴黎奧運會上出現大金牛的時候我就知道事兒開始真不對了。”

蕭鵬他們這些人都不是陰謀論者,但是這屆奧運會確實很不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