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鵬道:“比利時人剛到蒲隆地那邊的頭幾年,因為他們到處搶耕地所以蒲隆地人奮起反抗,搞得他們出門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挨板磚。而對比利時人來說,鎮壓蒲隆地人造反第一是人手不夠,第二是成本太高。所以他們不能用這樣的辦法。”

“不鎮壓?”盧卿涵一愣:“那樣的話他們怎麼能控制蒲隆地?”

蕭鵬解釋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拉攏群眾鬥群眾’。”

在一邊做飯的陳芸聽到這裡也是好奇道:“可是你不是說那邊幾個民族融合的很好嗎?他們怎麼拉攏群眾鬥群眾?”

蕭鵬笑道:“沒有矛盾可以製造矛盾嘛!他們用的辦法絕對損:本來那裡有圖西人、胡圖人和特瓦人,三個民族之間的關係相當融洽,大家基本上早就該通婚通婚,該混居混居,早就成了一家人了,結果比利時人是怎麼做的呢?他們直接宣佈:在盧安達和蒲隆地居住的圖西人是‘遊牧高加索人’的後裔。”

“這是什麼意思?”盧卿涵不解。

蕭鵬道:“他們在1925年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的拿出了一份所謂的‘人口考察報告’,說圖西人除了膚色是黑色外沒有任何的非洲特徵,是生活在非洲的歐洲人,說他們擁有更好的指揮,擁有高尚的情感,是天生的領導者之類的,然後就這麼生生製造出了階級矛盾。”

盧卿涵眨眨眼:“可是你不是說這幾個民族都混居到一起了,他們怎麼劃分呢?怎麼可能製造出階級矛盾?”

蕭鵬笑了起來:“沒錯,他們剛用這個辦法的時候效果真的不好,畢竟蒲隆地人一個個都窮的蕩氣迴腸的,再說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製造出階級矛盾?但是比利時人有辦法,他們按照牛來分,誰家裡有超過十頭牛?那他們就是圖西人,如果家裡牛不到這個數量,那他們就是胡圖人,於是整個蒲隆地就變成了15的圖西人和80的胡圖人以及5的特瓦人。但是這個辦法還是不行——因為大家長得都一樣,而且很多人都是沾親帶故,怎麼可能因為你牛多就聽你的?”

聽他這麼說,陳芸母女也笑了起來。

蕭鵬繼續道:“本來這也沒事兒了,奈何比利時人在後面拱火:他們從1926年的時候開始全面實施歧視政策,玩命的打壓胡圖人,使勁地抬高圖西人,不讓胡圖人當公務員,不讓胡圖人孩子去上學,然後在學校裡各種系統化的宣傳圖西人比胡圖人高等諸如此類,於是階級矛盾就這麼給製造出來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是苦哈哈,憑什麼你家可以上學我家不行?大家都長一樣,憑什麼你們就比我們更高等?這個這個國家就這麼內鬥起來。”

盧卿涵不解:“鵬哥,他們為什麼這麼做?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在一邊的陳芸道:“內鬥起來誰還惦記著反抗事兒?再說了這也讓當地人更加的依靠殖民者:圖西人作為少數群體,要依靠比利時人才能安全,而胡圖人也更加依靠比利時人,因為他們也想成為‘圖西人’。這樣比利時人就顯得更重要了,也就沒人反抗他們了。”

蕭鵬道:“關鍵是比利時還抓住了聯合國憲章裡的漏洞。”

“漏洞?”盧卿涵不解:“什麼漏洞?”

蕭鵬回答道:“二戰結束後非洲各國鬧獨立,整片非洲大陸都是戰火不斷,所以聯合國章程裡有這麼一條:當‘託管地區局勢缺乏穩定時,託管期是可以延長的’。而他們就利用這個章程賴在了殖民地,他們在盧安達搞的那一手堪稱‘絕絕子’。”

盧卿涵不解:“他們怎麼搞的?”

蕭鵬笑道:“他們不是一開始把圖西人捧上天了嗎?說他們是‘膚色不同的歐洲人’,到了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大轉彎,說圖西人是‘侵略者’然後武裝支援胡圖人反抗圖西人,就這樣兩邊一摻和,從五十年代開始盧安達就開始了民族內亂,五十年代就有十萬圖西人慘遭殺戮——這還不是九十年代中期的盧安達大屠殺,其實在盧安達大屠殺之前的四十年,這種殺戮從來沒有停止過。而比利時對盧安達的殖民可以說一直到盧安達大屠殺才結束。他們是實在扛不住國際輿論才開溜的,把一堆爛攤子扔給了盧安達人民。”

盧卿涵眨眨眼:“可是你說的是盧安達,沒有說蒲隆地啊,蒲隆地也是這樣子嗎?”

蕭鵬苦笑著搖了搖頭:“蒲隆地……比較可惜!”

“可惜?”盧卿涵一愣。

蕭鵬點頭:“他們國家開始真的很好,因為他們誕生了一名偉人。這個人叫路易斯魯瓦加索爾,現在去蒲隆地還能看到他的照片,人們叫他‘博伊王子’。”

“王子?”

蕭鵬道:“沒錯,他是當年蒲隆地國王的長子,當然是王子。作為‘山竹人外黑內白)’的代表,早早的被比利時殖民者送去歐洲留學洗腦。結果他去了歐洲後卻接觸到了鄰國的一些思想。開始了積極的反殖民工作。回國後天天紮根農村,到處宣傳比利時人的大缺大德,搞起了民族獨立運動,帶領民眾向比利時人抗稅,然後直接出口農產品繞開比利時的貿易壟斷。而且他還成立了政黨,首先宣佈民族獨立後的蒲隆地不能迴歸封建制度而是成為君主立憲制,剝奪蒲隆地王室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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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國是指德國,說起來德國也挺有意思的,納粹zy和馬克思zy都是誕生於德國)

盧卿涵瞪大眼睛:“他不是蒲隆地的太子嗎?”

“是啊!”蕭鵬道:“所以說他是一名偉人,眼裡只有民族利益,因為這事兒老國王取消對他的一切支援和他的王位繼承權。但是魯瓦加索爾也不在乎,他從回國後就在努力調和民族矛盾,加大反殖民鬥爭,甚至在1960年的時候逼著比利時人開放了蒲隆地的皿煮選舉。而比利時人一看這樣不行於是想要在蒲隆地也點燃民族戰亂。他們派出了自己的傀儡‘基督教皿煮黨’參與競選,想的就是隻要後者輸掉就引發內戰。結果博弈王子找到比利時人的傀儡政黨領導人徹夜長談後發表了聯合宣告讓他們的支持者保持冷靜和剋制,內戰又沒打起來。”

“然後比利時人一看這樣不行,直接又把博弈王子給抓了起來,說他‘搞煽動’。結果這絲毫不影響博弈王子的威望,然後1961年的時候,年僅二十九歲的博伊王子就這麼成了蒲隆地的首相,蒲隆地正式獨立,而他當上首相後致力於民族和解、經濟、土地和教育上,反正那時候的蒲隆地看上去一切都在向更好的一面走去。”

盧卿涵皺眉道:“那麼為什麼現在蒲隆地這麼窮?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這個博伊王子拿到了權利就變了一個人成為了獨裁者?”

蕭鵬搖頭:“並不是這樣,就在1961年10月13日,比利時人僱傭了一名希臘殺手暗殺了博伊王子。就像他們在剛果暗殺了盧蒙巴一樣。”

盧卿涵瞪大眼睛:“一個國家領導人就這麼被殺了?”

蕭鵬道:“落後就要捱打。我就這麼說吧,非洲五十四個國家,這些年被殺害的高階領導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至於被殺的各種各樣的別的官員加起來組成一個軍都不成問題。只不過那邊足夠窮足夠落後所以沒人關注。博伊王子用了五年時間帶領蒲隆地走向獨立,而比利時人只用了一發子彈就結束了這一切,順便把蒲隆地推上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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