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鏡片並不厚,眼球也沒有明顯是近視的那種突出變形。

孟向珩覺得她的關注點詭異,但還是笑著回她:“右眼七十度,左眼一百三十度。”

季清敘:“……”

這個度數,不戴眼鏡也沒關系吧?

這麼想著,她也就問了出來,“所以你戴眼鏡是為了裝……?”

最後一個字她自動消音。

孟向珩聽笑,解釋:“度數不高,但離得遠了還是會看不清人。日常生活問題不大,但做生意談業務,看不清人就不太好。以前也戴過隱形,太麻煩。”

季清敘點點頭,哦了聲。

兩人之間突然靜了下來。

其實在此之前,季清敘一直覺得同孟向珩安靜地待著也很舒服。t但此時此刻,不知是不是剛才那個吻的緣故,兩人一旦陷入安靜,她就想找點事做做。

大概還是有點不適應跨出的這一步。

但她並不後悔,更沒反感,反倒有些隱隱的期待,對他們今晚之後的生活。

只不過,這個吻好像開啟潘多拉盒子的鑰匙,季清敘心中更多的貪念和慾望也全都跑了出來。

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止想要各取所需的契約式婚姻了,她想要在婚約關系之上的,來自孟向珩的愛。不是一個丈夫愛一個妻子,而是孟向珩愛季清敘的那種愛。

季清敘對孟向珩向來有話直說,但在這個問題上,她卻選擇了緘默。

她怕說出來後,聽到的是孟向珩的抱歉,或者,他沒有直接說抱歉,但哪怕有那麼一絲遲疑,於她而言,都會是天崩地裂的尷尬和羞恥。

“走吧,回去了。”

季清敘又說了句。

夜越來越深,山裡的風確實也有點冷了。

孟向珩頷首:“好。”

他展臂,等季清敘轉過身來,便自然而然地摟住了她的腰,同她一併往車子走去。

走了幾步,季清敘微微朝他側身,雙臂環住了他腰身。

不管他對她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反正她現在已經喜歡上跟他肢體接觸了。

季清敘剛才同他接吻的時候,就有點後悔之前兩人同個屋簷下這麼久,她太矜持了。早知道與他接吻,她身心能得到那麼大滿足,她就該主動點。

反正早在領證時,他們就有默契,遲早會突破男女間最後的那一層,不管有沒有培養出愛情。

而且退一萬步講,以孟向珩這種條件,哪怕只是露水姻緣,她也不虧吧。

這麼想著,季清敘心中的那隻潘多拉盒子倒也暫時不作怪了。

回家路上途徑一間五星酒店,季清敘再次提議:“真不用住酒店?”

“說了就兩個晚上。”孟向珩側頭看她一眼,“還是說你跟我一起住酒店?”

季清敘忙說:“我不住,我要是出來住酒店,我爸媽會發瘋,物理意義上那種。就待兩天,少給自己找點事吧。”

“那不就得了。”孟向珩輕描淡寫說了句。

季清敘也就不再提酒店的事。

兩人到家後,輕手輕腳洗漱回房。

季清敘熄燈,孟向珩的胳膊自然而然地攬了過來。

男人身上的氣息讓她覺得安心,以往回老家,夜間躺在房間床上的如芒刺背感也淡去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