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爽

林諳將自己整個人蒙進被褥裡閉上了眼睛,卻無法阻隔耳朵接收訊息,聽覺甚至卻更加敏銳,不大的關門聲之後,沒一會兒便傳來細微的水流聲,夾雜著似有似無的低喘。

浴室是磨砂玻璃的材質,隔音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過他似乎也不介意讓她聽到,又或者說就是故意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半分不曾壓抑剋制,水流聲越響的同時,他的粗喘聲也愈發清晰,時不時夾雜著一兩句沙啞的悶哼。

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林諳可以想見浴室裡的人此刻是何模樣,可他剛才說過的話猶言在耳,林諳從未料到有人會跟她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一言一句把她說得如此不堪,但凡換了個人在這種時候用這些字眼侮辱自己,林諳絕對毫不猶豫地就一巴掌扇過去。

可說這些話人是李成玦,憤怒之外,她更多的只是難過。

在他心裡,她竟然成了那種屈從於慾望不知廉恥的女人。

念及此,她只覺得眼眶酸澀,翻了個身背對浴室,告誡自己盡快入睡。

可心裡越不想在意,耳朵就聽得越清楚,水兒嘩啦啦地流動,他撫慰自己的動靜更加放肆,一陣陣急促的喘氣聲刻意刺激她的聽覺,林諳似乎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悶哼越來越密集,接著發出一聲情難自抑的低吼,昭示著他正處在情慾的頂峰,綿綿延續了十來秒後歸於平靜。

林諳攏了攏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實了一些,默默啐就一句,弄完快滾。

李成玦邊擦頭發邊從浴室出來,赤裸矯健的身體還在往下滴水,慢悠悠地踱步到床邊,坐下後扔了毛巾動手穿衣服褲子。

許是釋放過了的緣故,他的臉色比進去前好看不少,心情也沒那麼鬱悶了,瞥了眼身後鼓起的被褥,懶懶散散地說:“謝謝林主編的浴室,這個澡李成玦洗得挺舒服。”

身後的小鼓包一動不動。

扣好襯衫,沒聽到她做聲,李成玦彎腰要拾起長褲,看到上面的蕾絲胸衣時動作頓了一下,改為撿起她的衣褲,繼續跟她說:“衣服給你放在床邊了。”

無聲無息,依舊沒理他。

自討沒趣,李成玦無所謂地搖頭站起身,穿上褲子扣好皮帶,拿起外套掛在手臂間,面朝窗戶背對她站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兒後默默轉身邁步朝門口走。

房間裡鋪著木地板,他穿著鋥亮的皮鞋,每踏出一步都發出點點腳步聲,聲響很輕,但深夜的房間安靜,足夠呆在這間房裡的人聽到。

腳步聲在門後消失,他垂眸抓上門把手,情緒很淡:“我走了。”

說完這句的幾秒,一聲關門聲傳來,室內終於安靜到只剩她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諳緩緩地從被子裡探出半個腦袋,睜開眼漫無目的地看向頭頂的虛空,不聲不響地發了會呆後,翻個身又闔上了眼皮。

又困又累,是該睡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她以為自己真的要睡著了,身後忽然輕輕塌陷一塊,她先是呼吸一滯,而後扯了被子矇住頭。

夜色籠罩身周,李成玦靜坐在床沿邊,良久後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他是很少嘆氣的,可有什麼辦法呢。

他掀開被褥一角上床,側躺著從背後擁抱住纖瘦的身影,後者掙紮了一下往床邊挪了挪身,冷漠地斥了個字:“滾。”

“是你叫我過來的,沒聽過句話嗎,請神容易送神難。”

她只會重複:“你滾。”

“就不滾,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他一手把人撈回來,兩腳一手製住她把人箍在身前,手撥開遮面的頭發探向她的臉部,觸手濡濕溫熱。

李成玦自嘲地勾唇,罵自己活該下賤。

可誰讓他見不得。

昏黃的夜色裡,他無視她的踢打收緊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沒好氣地低聲細語:“剛才不是挺橫的嗎,躲被子裡哭算什麼本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