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諳放下勺子,抽紙巾把嘴擦一圈,看紙上的痕跡,疑惑道:“沒有啊。”

“哦,逗你的。”

“……”

幼稚鬼……

助理早已把他帶來的東西收拾好,吃過飯李成玦就要走了,工作一大堆,可他不想管,沖她一揚下巴,傲嬌地說:“求求我,我就留下來照顧你。”

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動,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出院,林諳站在門後輕推了下他,柔聲勸說:“別讓你舅舅為難,快去忙正事吧。”

口罩底下,他撇撇嘴,走出去幾步,回頭望她:“那我真走了?”

林諳點頭:“走吧。”

他搖搖頭,轉身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林諳深呼吸一下,即為送走尊大神松氣,又管不住開始想念,明明人還在眼前。

許是察覺她的視線緊跟隨自己,忽然他又回頭,摘下擋住視線的棒球帽看著她,交待說:“我真走了,你讓你爸媽他們來一個人照顧你。”

再怎麼樣也是他們閨女,比讓她一個人呆醫院放心。

她還穿著醫院的病服,眉眼彎彎地笑:“知道了。”

他揮揮手,這次是真走了。

目送他離開,林諳前腳回到病房,後腳李牧言就到了,她拿手機看時間,比約定的早了近半小時,好在李成玦已離開,倒也不妨事。

他帶了束花來,交到她手上邊問:“好點了嗎?”

床頭早放了幾束,公司同事送的,林諳客氣地道了謝,跟它們放在了一起,答道:“差不多能出院了,之後回家裡調養就行,早上去公司找我,有什麼事嗎?”

四月底的天氣,他今天穿了套休閑風襯衫長褲,氣質溫柔清雅,是她曾經最喜歡的打扮,坐在椅子裡垂下眼簾,溫聲說:“倒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想找你喝杯咖啡聊聊天……”

林諳一時靜默。

他似乎還在執著於他們當初有始無終的感情,先放棄的是他,現在說後悔的也是他。

上一次見面,林諳對此還會生氣,現在卻一片平靜,無奈地勸解:“牧言,你怎麼就看不清呢,我跟你早不可能了……”

遑論現在,當初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時也沒想過要跟他複合,她並非多麼清高的人,但決不允許別人踐踏她的尊嚴,非要提凡事總有意外,這個意外也不會是李牧言。

他和她的事,早過去很久了。

他喃喃低語:“是不是因為成玦……”

她一搖頭,想到他說的人,淡笑說:“不過,跟你的相遇也並不全是壞事,很高興能認識你……”

她這麼說,李牧言心就越痛,他怎麼會不清楚呢,如果沒有他,她和李成玦也不會認識,他的出現,後來竟只為了成全她和別人。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不過,好在他們最終也不得善果,他現在還有機會挽回。

“小諳,我希望你能聽我解釋,當年我做出那個決定,真的完全是迫不得已……”

他抿抿唇,糾結了一瞬,艱澀地告訴她:“我跟成玦,不是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