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他得先打個預防針,見她點了點頭,才把剛才的情形言簡意賅地描述了一遍,說完後一手搭上她肩膀,一手拍著自己胸口,總結說:“那什麼,能包養我這樣的小狼狗,林主編豔福不淺呢。”

他打著哈哈想把這波水過去,林諳不說話,只是望著他,神色如常。

這個樣子,卻還不如罵他一頓呢,李成玦越心虛,強撐著氣勢一昂下巴:“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嘛,這種貨不收拾他,都把你這裡當垃圾收集場了。”

她能忍,他可不能。

他看向一邊,表情忿忿。

初聽是有點生氣的,可事已至此生氣也無用,林諳搖頭嘆氣,很是無奈:“可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啊,我今晚跟他吃飯,就是想和他把話說清楚,以後就不跟他來往了,可你今晚這樣一鬧,回頭他萬一要再把話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你和我你想過嗎?”

他很不屑:“他倒是敢說,到時候指不定誰更丟臉呢。”

玩女人反倒被人家耍了。

他抓了把頭發,沒好氣地說:“你放心吧,他如果真在乎回頭一打聽便知真假,到時只會記得被我耍了,要找麻煩也是來找我跟你又沒關系。”

念及此,李成玦不由得冷笑,正愁只罵一頓不解氣呢。

正和他意。

這個人,向來只有他找別人麻煩,巴不得天下大亂,林諳又如何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神情嚴肅:“成玦,你能不能懂事一點?”

他堅持說:“反正我沒錯。”

是別人先惹他的,再來一次,他還會這樣做。

“說來說去,你就是覺得我幼稚是吧?”

“你——”

莫名其妙提這個,林諳也惱了:“你就是幼稚。”

跟頭驢一樣,別人說什麼都不聽。

“那你走好了,誰成熟你找誰去。”

他不看她,抿著唇面無表情。

敢情到頭來說錯做錯的人還是自己了。

林諳氣極反笑,忽地起身拿上錢包和外套離開。

門開了又關上,包廂裡歸於平靜,幾秒後,李成玦緩緩轉過頭。

還真的走了。

見此,他上身往後一仰靠著椅背,如同被抽走了全部的氣力一動不動,只愣愣望著頭頂的燈光。

就是這樣的,她總嫌他幼稚,可他也想趕快長大啊,也很努力地學著變成熟了。

說不清是失落或者難過,李成玦只能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虛空。

“還傻坐著幹嘛,起來走了。”

他身體一頓,緩緩地轉身,目光落在她臉上,語氣是恍惚的:“你沒走?”

毫不意外陳熠被氣得忘記了埋單,林諳去外面結賬回來,手裡還拿著賬單瞪他,沒好氣地說:“誰吵著要請吃飯的,不吃拉倒。”

他璀然一笑,大聲回答:“吃。”

咧開嘴露出口白牙,傻乎乎的,瞬間就跟十七八歲的李成玦重合在了一起。

僅剩的懊惱也一掃而空,她此刻只覺酸澀又覺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