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董昭鼻青臉腫躺在後院的地上,捂著肚子,說道:“你怎麼這麼狠啊?”

小蘭拍拍手,說道:“夫人當初訓練姐姐的時候,比我下手重的多呢,你個大男人,這點傷而已,還不快爬起來。”

董昭爬起來,捏拳,正要打時,一聲“阿彌陀佛”將他倆注意力轉了過去,只見度然那老和尚不知何時進來了,他一身灰色僧衣,懷裡抱著條黑色的小狗。

小蘭跑了過去,問道:“老和尚,這小狗送我的嗎?”

度然一笑,說道:“正是。”

小蘭開心的抱起小狗,小狗也不怕她,安安心心躺在她懷裡,她摸了摸小狗,笑顏如花。

度然道:“蕙蘭施主,一百兩銀子,是給銀票還是銀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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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聽後勃然變色,喝道:“滾!”然後她把小狗往董昭懷裡一塞,抄起一個笤帚就朝度然打去,度然抱頭鼠竄,小蘭邊趕邊罵:“我姐姐心地好,給你那麼多錢還不夠,還敢訛到我頭上,你這老和尚真是貪得無厭,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徐治聞聲出來,喊道:“住手,你怎麼這麼對待大師?快住手!”

小蘭卻當做沒聽見,拿著掃把追出門去,一路把度然攆過瓦橋坊大街,直趕到橋上,這才氣喘吁吁的撐著腰,停下腳。度然和尚也喘著氣,卻笑道:“蕙蘭施主,貧僧就開個玩笑,至於嗎?”

小蘭上氣不接下氣,說道:“出家人還不打誑語呢,你怎麼老來要錢啊?”

度然道:“貧僧化齋,要錢很正常啊。”

小蘭道:“別來我家,沒你好果子吃,哼。”小蘭回頭就走,度然笑了笑,也往西山寺走。

回到閒園,小蘭哪裡還有半點氣喘吁吁的樣子,一臉精神的把掃把一扔,拍拍手喊道:“昭哥,繼續練功!”

董昭此時正拿個碗給小狗餵飯呢,聽得這聲喊,嚇得直接把飯灑小狗一臉,氣的小狗“汪汪汪”個不停。

城東那座黑色府邸,一間偏院內,韓延釗冷著臉面對著一個下屬,那下屬正是魚飛,已經從外庭調到內廷了,魚飛道:“小的今日去看了,那小姑娘跟小後生就是兩三腳貓,那個老和尚被小姑娘拿著掃把攆了一路,到橋上就跑不動了,根本就不是什麼高手,裴大人肯定不是他們乾的。”

韓延釗蹙眉,此時,齊宣來了,韓延釗立馬起身行禮,齊宣對魚飛說了句:“辛苦了,魚飛,下去吧。”

齊宣冷冷看著韓延釗,說道:“你也想跟你師弟一樣嗎?”

韓延釗憂心忡忡:“如炬至今沒找到人,我不甘心。”

齊宣道:“你們兩個就是太氣盛了,有了官職,很多事就乾的隨隨便便,碰上高手,追悔莫及。”

韓延釗低頭:“總管教訓的是。”

齊宣道:“伊寧跟殷掌印打架,把東臺閣都給打塌了,現在開春才開始修,你傷情還未完好,先去那裡當監工吧。”

韓延釗驚道:“我一個帶刀侍衛,去當監工?”

齊宣道:“聖上的意思,裴如炬不管了,你也收收性子,朝廷安排你什麼差事就做什麼差事,不要有任何怨言,懂嗎?”

韓延釗面無表情道:“是。”

二月初三,春雨如約而至,淅淅瀝瀝的淋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滋養著這萬物生靈,雨一下,就有小太監給皇帝報喜,畢竟這是開春的第一場雨,昭示著蒼天憐憫大地,也是皇帝有德,上天感之,故而降下祥雨,造福萬民。

皇帝很高興,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臣子們也很高興,皇帝高興,他們就高興。

可是,這雨,今年不同尋常,一連下了五天,中間都沒怎麼停,越下越大。

所有人都不高興了。

修葺東臺閣的監工差事落在韓延釗頭上,一連五天,他都沒事做,民夫們停工,他也只得在旁邊喝悶酒。

然而,發生了一件事,很不尋常,才建到幾尺高的東臺閣的牆,在雨水中塌了,而且是成片的塌,原因是採辦來的磚石,只有牆外頭是硬的,砌牆裡頭的,都是脆的,五天雨水一打,現了原形。

此事一出,皇帝震怒,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貪墨修建東臺閣的銀兩,石料以次充好,真是膽大包天,當即,一批官員被抓,被問責,事後,還斬了幾個,朝堂一片震驚。

五天後天晴,民夫們清理東臺閣的廢磚時,發現了不得了的事,由於磚石松散,地基磚石也是如此,故而有人提議將原來的地基都扒了,東臺閣要重新打地基,正當民夫掘地基掘到下午時分,掘到了一具屍體。

屍體已經爛的不成樣子,面目全非,認不出是誰。送給仵作驗屍也什麼都沒驗出來,只說大概死於半個多月前。

那還能有誰?韓延釗當即暴怒,半個多月來,京城失蹤的只有一個裴如炬,雖然屍體上衣服都扒光了,找不出任何表明裴如炬身份的物證,但那身高,體型,跟裴如炬是合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