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心難測(第2/5頁)
章節報錯
他驚道:“如此陰險?”
伊寧也一震,居然沒能劃開喉管?這人皮肉也是硬,童子功居然能練到如此地步。
伊寧不會給他調整的機會,欺身上前,身如殘影,指尖冰晶閃閃,周身寒意湧動,那人臉色如墨,沉著接招,一路打,一路退,兩人又是一路追逐。不知踩爛了多少瓦片,踏碎了多少民牆樓欄,從瓦橋坊,打到柳葉橋,再打到阜成街,一路打到快接近宮城的東臺閣,那人已然有了敗跡。
“砰”,東臺閣一座涼亭柱子被伊寧踢的炸開,那人繞柱而走,一把翻過涼亭護欄,伊寧又是一腳踹去,木護欄“砰”的又是粉碎,伊寧隨手捏一塊木屑,一擲而出,又打在一條廊道的柱子上,打入半尺深,恰好那人又躲了過去,伊寧腳踩巽位,移乾門,騰挪一轉,如月下殘影,很快又追上那人。
那人見伊寧難以擺脫,一掌將一旁臉盆大的柱子震成兩截,柱子倒下來攔,伊寧躍過柱子,兩人又打在一起,隨著一陣稀里嘩啦的撞擊聲,東臺閣的柱子,護欄,吊梁都撐不住了,“咔咔咔”之聲不斷響於耳,終於在“轟隆隆”的聲音下,倒塌了。
兩人一前一後掠出東臺閣,打到御河上,御河結冰,腳踏不碎,兩人在冰上過了二十多招後,“嘩啦啦”之聲響起,數十丈長河面的冰層被內力激盪成了碎冰。
那人“砰砰”兩腳,踢起兩塊數十斤重的堅冰向伊寧飛來,然後轉身後撤,伊寧身子一扭,一滑,竟直接從兩塊堅冰之間穿過,速度絲毫不減,她又黏上了那人,逼的他步步後退,竟已到宮牆之下。
隨著伊寧一記鞭腿砸下,那人雙手交叉一擋,不料伊寧腳後跟憑空多出來一寸鋒利的冰錐,伊寧加大力度,腿一劃,那冰錐劃下來,那人頭一偏,耳旁還是被颳了一道血痕,他又是疾退,伊寧再上,那人忽然雙掌並排如刀般橫掃而出,一股氣勁湧來,伊寧俯身躲開氣勁,貼地一腳橫掃,那人躍起,忽然從腰間一把抽出一條寒光,正在伊寧起身之時,寒光閃過,伊寧大驚,腳踩七星,身轉寰虛,堪堪躲過,蓮步回移七八步,見自己左手袖子已然斷掉一截,手臂上被劃了一道,鮮血正滴,她移目前方,發現那人手上拿著一柄薄鋼軟劍,寒光閃閃。
那人道:“哼,你手上無兵器,我看你怎麼贏?”
伊寧冷冷道:“那又如何?”
那人又哼了一聲,說道:“你不過如此。”
那人持劍一掠而來,劍如毒蛇,氣勁遊動,寒光閃閃,伊寧一抬手,右手袖子裡一條紫綾射出,與那人軟劍相撞,竟然發出“砰”的爆響,毒蛇被一擊而散,那人不慌,軟劍舞的如流星亂墜,很快就將一條紫綾削的七零八落,伊寧左手一抬,指尖五道冰片射出,那人持軟劍揮舞,“叮叮”之聲數次之後,全數將冰片擊落,正欲向前,伊寧右手又是一抬,又是五枚冰片射出,那人慌忙舞劍擊落冰片,低沉音變得有些尖銳,說道:“你還有招嗎?真就這點本事,也敢稱罕世高手?”說罷持劍向前而來,伊寧也撲了上去。
兩人再度碰在了一起,他一劍刺出,伊寧雙手一抬,兩手已經被寒冰包裹,手大了一倍,兩隻冰爪一前一後,十指指縫錯開,一把將軟劍卡在了雙爪指縫裡!
那人大驚,他做夢沒想到伊寧會變出一雙冰爪,他右手手腕急抖,想震碎冰爪,不想那冰爪上寒氣氤氳,模糊難辨,軟劍竟然抖不下一塊碎冰,他驚呼道:“真元繞指?”
他雖慌,但人卻沒停,劍被卡住,腳便蹬出,伊寧也抬腳相擊,兩人腳上撞了十幾下,他腳沒佔到便宜,他有些慌,伊寧大喝一聲,雙手一絞,那薄鋼軟劍“乒乓”幾聲,被震的粉碎,碎片朝那人彈來,那人頭一側躲開,不料伊寧橫爪一掃,那人措手不及,一道血花濺起,臉上黑巾被撕開,露出一張煞白無須的臉,但那張煞白的臉隨即染了紅,顴骨到鼻子那一片已是血痕累累,碎肉鮮血觸目驚心。
“呃啊!”那人吃痛後退,伊寧欺身上前,那人已是鬥不過,幾招之後,被伊寧一腳踹中胸膛,“砰”的倒飛出去,他喉頭一甜,差點噴血,然他腳尖在地上一點,勉強穩住身形,捂著胸口,朝宮牆上一掠,伊寧抬手,雙爪上的冰晶爆碎,朝那人暴雨一般射去,那人腳上,屁股上一陣顫抖,連城牆上都被冰晶打出大的小的數十個洞,但他只是在宮牆上一滯,伸手一勾,硬生生將城牆插出五個深深的指洞,沒有落下來,腳尖在宮牆上一蹬,一躍,終是掠上城牆,翻身遁去。伊寧隨後跳上城牆,只見那人已在城牆下宮城內遠處扭著身子奔跑,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內。
伊寧立在宮牆之上,喃喃道:“殷公公……麼。”
皇帝在養居殿,隨手拿起一本手札,漫不經心的看著,心神不寧,子時已過,殷奇竟然還未回?
正當他要起身時,一個小太監在門口跪地道:“啟稟聖上,殷公公回來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皇帝道:“讓他來見朕。”
小太監支支吾吾道:“聖上,殷公公……他,走不來。”
皇帝眉毛一蹙,問道:“為何?”
小太監道:“聖上,殷公公受了重傷……”
“什麼?”皇帝震驚而起:“帶朕去看。”
很快,皇帝就到了一間臥室內,看著躺在榻上捂著胸口的殷奇,旁邊幾個小太監正在給他清洗臉上,脖子上,腿上的傷口,皇帝急切問道:“怎麼回事?”
殷奇一張口,哇的就朝床榻旁邊的銅盆裡吐了口血,然後咳嗽起來,旁邊的小太監一個個不敢作聲,皇帝看著殷奇那張臉,差點沒認出來,他沉著臉一甩手,說道:“都出去。”
殷奇捂著胸口,咳嗽平復後,說道:“聖上,老奴無能……差點就回不來了……”
皇帝問道:“交手了?”
殷奇點頭,說道:“她,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的多……”
皇帝一臉陰沉,沒有說話,他也沒管殷奇傷勢如何,就直接走了出去。
皇帝從殷奇房間出來,不緊不慢的走在庭院中,他一抬頭,望著樓闕縫隙裡的那輪快接近天幕的半月,怔怔出神,他開始回想起十年前那樁往事。
十年前,亙池大營裡。
宦官王易正在自己帥案前,陰璨璨說道:“殿下,陸白不可信,誰知道他有沒有謀略,跟韃靼打仗,是軍國要事,他一個文人懂什麼?而且,他夫婦是要犯……”
當時的他不過是個皇子,一身金甲坐在帥案後,沉吟道:“照你說來,該怎麼辦呢?”
王易低頭拱手道:“不若擒下陸白,反正沈落英在外征戰,寧化軍出困狼谷,那裡可有十萬韃靼人,只要殿下不去援,沈落英也必定有死無生,殿下只要擒下陸白回京,留下一支勁旅守亙池,亙池不破就無妨,陸白夫婦一死,殿下一樣是天功。”
他沉吟道:“但是,如此一來,寧化軍那七千多人就……”
王易道:“殿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且,寧化軍是曾經任安的舊部,任安可是陸白的好友,這支軍留著也不能為殿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