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陝北榆林,榆林西北的一片沙漠裡。

“殺啊!”

一身甲冑的辛元甫,帶著幾十個騎兵,衝向了沙漠裡的那一片綠洲!他在執行一項任務,清剿沙匪!而他得到訊息,沙匪正盤踞在這片綠洲中間,佔據了這片水草豐美之地。

辛元甫縱馬在沙地上馳騁,黃沙上留下了凌亂的馬蹄印,而他距離那綠洲也越來越近了。

“弟兄們,準備弓箭!”

辛元甫一聲令下,身後的騎兵紛紛拿出馬弓來,搭上箭矢,將弓箭按在馬脖子上,準備射箭。可是眼看距離那綠洲越來越近,那綠洲裡的那些氈帳卻毫無動靜。

“放!”

臨近八十步的時候,辛元甫下達了射箭的命令,可是一撥撥箭矢射過去,射在那些氈帳上,那氈帳仍然毫無動靜,似乎裡邊沒人一般……

辛元甫勒了下韁繩,停在了一處氈房外,雙目盡是疑惑之色。

“校尉大人,沙匪不在這兒嗎?”一個士兵問道。

“怎麼可能?我們得到的情報就是這裡啊!”另一個士兵道。他抬頭看著那火辣辣的太陽,他們都以為沙匪躲在氈帳裡呢。

辛元甫臉色一沉:“給我搜!把這片綠洲裡所有的氈帳都搜一遍,檢視可疑的東西!”

“是!”士兵們縱馬散開,搜尋那些破爛氈帳去了。

辛元甫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毒辣的太陽,又看了一眼遠處那寸草不生的沙地,不由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該死的黃沙!

他下馬,走向了綠洲中間的那個小湖泊,抄起一把水就往臉上抹,清涼的水讓他舒爽不少,可他的心情卻一點都不舒爽。

自從他投軍以來,就被伊寧打發到陝北那貧苦之地,去安頓災民。災民鬧事,他擋在最前頭,鬍子都被薅掉了一把,他不敢還手;災民暴亂,他拿著刀,可是上司卻不讓他殺人,他只得換上木棍,結果後背被某個黑心的災民砍了一刀……

他心中委屈不已,這伊寧也太折磨人了!

後來,他的晉升令來了,他被提拔為了一級校尉!

當上了校尉的辛元甫,心中稍稍開心了些。但是,隨即調令再度傳來,他被調到了新建的河朔軍裡!而河朔軍的駐地,在陝北的榆林!

榆林啊!榆林可是靠著沙漠的地方,極貧極苦之地!沙漠裡有許多雜胡,由於今年雪災,雜胡日子也不好過,於是誕生了許多的沙匪。沙匪時不時就跑到榆林外圍搶劫殺人,於是河朔軍就開始跟沙匪鬥智鬥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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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元甫就這麼跟沙匪打了個把月了!

他孃的沙匪,他孃的,老子怎麼會到這鬼地方來?他孃的伊寧,你這不是消遣老子嗎?

辛元甫強忍著一腔怨氣,無處訴說,他也不敢說!這刀口舔血的日子,還不如在飛狐莊躺平呢……

辛元甫洗著臉,又抄起一把水喝了起來,誰料水裡有沙子,那沙子還恰好卡進了他的牙縫裡……於是他就開始拼命的摳牙縫,奈何他指甲又是修平了的,根本沒法摳……他搖頭晃腦,在水邊齜牙咧嘴,忽然一轉臉的時候,臉碰到了自己那鐵鑄的肩甲……

“嘶!”

辛元甫當即被燙的叫了起來,烈日之下的盔甲,那不是一般的燙人,辛元甫腮邊的鬍子都被燙出糊味了。

“他媽的!”辛元甫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很快,有搜查完了計程車兵回來了,朝他稟報道:“校尉大人,那窩沙匪不在這裡,裡邊的東西都搬走了,這些氈帳都是空的。”

辛元甫重重出了一口氣:“那咱們就撤吧!”

無功而返,也不是第一次了,辛元甫並沒覺得不妥。

可那士兵道:“大人,咱們若是要撤回榆林,馬得走上幾十裡,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強,現在撤馬受不了啊!恐怕半途就會倒斃的。”

辛元甫再次重重出了口氣:“那就修整一下吧,等傍晚天涼了再撤。”

“是!”

那士兵得令後,開始召集同伴,一個個牽著馬到綠洲的湖水邊喝水洗馬,有的甚至還給馬喂草。辛元甫看著這不大的湖邊圍了一圈的人,心中有些不高興,於是就找個空氈帳去歇了。

辛元甫進了一個氈帳,找了個陰涼乾淨的地,直接就一躺,睡起了覺來。

他心中的煩悶只能跟周公去訴說了。

辛元甫就這麼睡了過去,這次沒夢到周公,他夢到了謝天。

“辛元甫,你答應咱家的事還記得吧?”夢中的謝天朝他問道。